相同的長相、千年前的故人,如今他的法器也到了我手裏……
“戰魂大哥,那你認不認識那個亡道士?”我猛然想起亡道士,他似乎也認識跟我長的很像的那個人,莫非他也是千年前的人?
讓我失望的是,戰魂搖了搖頭,道:“不,他的氣息我很陌生。而且,我生前是個軍卒,並不沒有通曉陰陽的本事。”
“這樣…”我不免有些失望,同時又問了一個我十分在意的問題,“戰魂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千年前的故人…跟我很像的那個人,他是誰?”
“……我沒法跟你說太多,只能告訴你,他姓袁。”
戰魂似乎在玉如意處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沒有再多說什麼,最終放棄了寄宿在如意中的想法,依然將魂體寄靈在銀鈴之中。
從將冢下來的時候,我一路上都在想着那個姓袁的人。戰魂活着的年代是唐朝,而且神龍年間是武則天當政的時候,在那個時代姓袁的術者……
難道我長的很像袁天罡?
我玩笑地想着,搖了搖頭,不過除了那位有名的推背圖作者外,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有名的袁姓術者。
但轉念一想,也許戰魂認識的那個術者並沒有混跡朝堂,所以名不見經傳也有可能。
走下石階,我看到坐在路邊石墩上的宋安娜,看到我下來的時候立即用裙襬把腳腕遮了起來。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說:“走吧,我事情做完了,現在該回你家做點準備。”
“噢。”宋安娜應了一聲,但我走了兩步,發現宋安娜沒有跟上來,疑惑地回頭看了過去:“怎麼了?”
宋安娜還是坐在那裏沒動,硃紅的嘴脣輕輕抿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生氣又糾結地看着我,見我看過來,她又低下了頭。
我挑了下眉,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問:“怎麼了?大小姐。”
“走開啦。”宋安娜嘟着嘴瞪了我一眼,手一撐膝蓋站起來,但立即吸了口冷氣,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一邊倒去。
我趕緊扶住她,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眼睛向她的腳腕看了過去。
“先坐下吧。”我說道。
宋安娜輕輕咬着自己的嘴脣,重新坐下來後,見我把手向她的腳伸去,嚇得她趕緊捂住了裙襬道:“你幹嘛?”
我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停手說:“我看看,是什麼讓宋大小姐站不起來了。”
“我沒事!”
“那你能站起來了?”我笑着問,宋安娜看着我,抿緊了嘴脣,漂亮的臉蛋又氣又急,然後扭過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搖搖頭,伸手稍稍撩起她硃紅色長裙的裙襬。
黑色絲邊下露出了雪白的皮膚,猶如牛奶凝脂般彈指可破,但在左腿,腳腕處卻也因此顯而易見的紅腫了一塊,將高跟鞋的皮帶都撐緊了。
“怎麼搞的?”我皺着眉頭動手鬆開了那條勒着傷處的皮帶,這時我聽到宋安娜輕輕‘嘶’了一聲,喫疼地吸了口涼氣。
“別亂碰啦,你又不是醫生。”宋安娜撅着兩道眉毛,臉紅的快能比得上身上的大紅連衣裙了。
她怎麼也沒想過自己的腳會被一個男人拿在手裏,而且還是這個人……真是太丟臉了。
“這樣可不能走路。”我沒理她的話,手指小心地觸碰了一下鼓脹處的周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熱氣,腳腕處完全腫了,也難怪宋安娜剛剛會站不穩。
想了想,我轉過了身說:“上來吧,我揹你。”
“你少來獻殷勤,我不會感激你的。”宋安娜臉紅着說道,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想逞強也是自己找罪受。
看着眼前蹲下來的男生的後背,她有些不情不願地趴了上去,一雙玉藕般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脖子,最後不忘嬌聲地警告我一句:“手不準亂摸!”
“好好,您別往下滑就行。”我忍不住笑了下,確認宋安娜趴好後才站起了身來?然後來自後背的觸感,多少讓我有一些意亂,只得轉移注意力地跟宋安娜找話題,“大小姐要不要告訴我一下,不過是在下面待了一會兒,怎麼把腳崴成這樣了。”
“要你管!”宋安娜被我一問,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用手在我肩上輕輕錘了一下,然後才支支吾吾地道:“還不是因爲你把我帶來這種鬼地方……草叢裏居然有蛇會游出來……”
蛇?
“所以你被嚇到了?”我問,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看不到,但我能想象宋安娜此時肯定狠狠白了我一眼,惡聲惡氣地道:“很好笑嗎?”
“不過,這樣你以後不敢穿高跟鞋了吧?”我忍住笑,不然我覺得背上的大小姐就要發飆了。我看到宋安娜的腳腕就能看出來,如果她不是穿這種‘恨天高’,絕不至於扭的這麼嚴重。
“怎麼負責?以身相許?”我玩笑地道,結果話剛說完就遭到了一句無情嘲諷。
“滾蛋,說的誰要你似的。”
我抗議了一聲:“要我的人還是很多的好吧?”
“呸,不要臉。”
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我們反倒是感覺不到烏鴉嶺的陰寒。
說着話,我們下了山回到了停車場。我問宋安娜是不是還能開車,宋安娜點了點頭,道:“還好扭到的是左腿,不妨礙踩剎車和油門。林紹,你去考駕照吧。”
“哈?”我坐進副駕駛座,聽到她的話怔了怔,“我考那個幹嘛?我連車都沒有。”
“以後你可以開這輛車,或者買一輛車。何況,哪有總是讓女生開車送男生的?”宋安娜理所當然地說,而這句話我甚至無法反駁。
不過提到買車,我也想起宋安娜給我的那張‘一刀兩斷’千紙鶴。本想找找放哪了,沒成想一擡頭就看到那隻小小千紙鶴被掛在了後視鏡上。
“你這是把它當成出入平安符了嗎?”我有些哭笑不得,這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伸手去拿了。
宋安娜愣了下才知道我在說什麼,脣角一勾道:“你不是無功不受祿的嗎?等你處理完我的事,這張東西纔是屬於你的。”
???
“宋大小姐,你之前說的跟這張支票,應該是兩回事吧?”我扯了扯嘴角,想好好跟宋安娜講講道理。
宋安娜瞥了我一眼,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我改主意了。還是說,你想喫軟飯?”
…?
“我服了。”聽到這句話,我這手是怎麼也伸不出去了,苦笑着搖了搖頭。
而宋安娜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似的,脣角微微揚了一下。
在車往宋安娜家開的途中,我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了不回家的原因。老媽有些不滿,但也沒多說。
不過從電話裏,我也聽到了一個麻煩的消息。
兩天後表姐就要結婚,老媽要我也一起去參加婚禮。
我沒問份子錢準備的怎麼樣,但已經可以想象出可能的窘態,只是不去也不行,那就是自己失禮在先了。
只能先找家古董店把扳指賣了嗎……
“你有心事?”這時車已經停到了車庫,宋安娜看了我一眼問。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道:“沒,下車吧。”
還是先把宋安娜的事解決了,再考慮別的吧。
下車後,我腦子裏還想着表姐份子錢的事,這時宋安娜的聲音,幽怨地從身後響了起來:“林紹,你幹嘛去?”
“進屋啊…額,我忘了。”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忘了宋安娜現在腳還崴着。
宋安娜露着顯而易見的不滿,在趴到我背上後問:“你肯定有心事。”
“一點家事。”我沒多說,接過宋安娜的鑰匙開了門,接着就聞到了一股焦味。
“着火了?”我驚了下,趕緊進屋,但沒看到火頭,仔細聞聞,這味道還是從廚房飄出來的。
“沒有啦,昨天煮湯燒糊了…”宋安娜難得露出了尷尬,死活沒讓我去廚房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慘狀。
……要怎麼做,才能把湯煮糊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問:“藥箱在哪?”
“臥室。”宋安娜把頭埋在我的肩上,悶聲說道。
宋安娜的臥室還保持着昨天離開時的樣子,因爲鬼靈而吹亂的紙也撒了一地,顯然這位宋大小姐昨天沒有回臥室睡。
想想也不奇怪,這房間和個鬼一起待了好幾天,想想都慎得慌。
我在牀前蹲下,讓她能坐到牀沿上,然後按她的指示從牀底下拉出了個急救藥箱。
“別亂動,我先給你擦一擦。”我說着脫下西裝外套放在衣架上,自己去盥洗室接了些水,並找了塊新毛巾。
當我回來的時候,宋安娜真的乖乖地坐在牀沿上,位置都沒挪一下。
“怎麼這麼老實了?”我蹲下來把她的左腳擱到我的膝蓋上。
宋安娜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自己的腿被人觸碰,宋安娜多少有些牴觸。
我看了看她,小心地解開鞋子的繫帶,將高跟鞋脫了下來。
“嘶……”
脫鞋子時有些蹭到了扭傷的部位,宋安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五指抓緊了身下的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