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搞的?”看到船上誇張的凹痕,宋安娜臉上的些許不滿迅速變爲了擔心,拉着我上上下下地確認沒有手上。
我心裏微微一暖,甚至有些略微的緊張,伸手挑開她額角的髮絲道:“回去再跟你解釋吧,大小姐,能不能幫我個忙?蒐集一下附近關於龍王娶親的故事?”
宋安娜點了點頭,道:“好,我會派人去附近的村子詢問一下,有消息就告訴你。”
我沒跟宋安娜相處太久,因爲今天還有很多事等着要做。從碧波潭離開,我和單羽飛就兵分兩路。
他留在了一紙衣冠,我把那本孫宏的筆記本交給了他,讓他查查看關於冥河的消息,而我讓宋安娜再幫我去買點東西,然後就要去荒冢去試試能不能請動千年白骨。
單羽飛看着那本皺巴巴的筆記本,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糾結了,想了好久才道:“林兄弟,按理說,這是你們一紙衣冠的東西,我不該看。”
這點我也有考慮,一宗三門雖說同源,但畢竟分家已久,各有各的東西。如果從黑衣門角度講,單羽飛當然希望多瞭解些冥門的東西,但從個人角度說,他又覺得這樣有些對不住我。
“你先看看吧,畢竟有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懂。”我說道,“一宗三門分家已久,說不定早就沒了互通的東西,你也不用太在意。”
“那…成吧。”說到最後,單羽飛勉強同意了下來。
這時一輛車也停在了門口,儘管我知道宋安娜會因爲各種各樣的事而忙碌,但當看到車上下來的是宋曉陽時,我還是很意外的。
“我姐說不希望發生意外,所以特意讓我送過來。”宋曉陽的手指輕輕敲打着車頂,少年英氣的眉宇有些糾結地看着我,“算了,要我拿下來嗎?還是你還要拿到哪裏去?”
“不用,不過要是你不嫌麻煩…我還想請你載我去一趟烏鴉嶺。”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然還要再找輛出租車,也是挺麻煩的。
宋曉陽雖然是外來的,但也已經聽過烏鴉嶺的大名,聽我要去哪,不禁吃了一驚,然而也沒有拒絕,讓我上車後一腳油門往烏鴉嶺開去。
我要去的地方其實是烏鴉嶺後的荒冢,戰魂那也要去拜訪一下,假如無法請動千年白骨,那麼戰魂將是唯一能請的戰力。
我請宋曉陽從中藥店買來的是靈芝水,而且都是按照最高售價的標準買的最有年份的靈芝。我沒讓宋曉陽跟我上山,讓他等在了山下。
而當我拎着那幾瓶靈芝水,摸着山路來到荒冢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有個白白淨淨的少年,正坐在青石上曬太陽。
終年籠罩的陰雲散開了,讓這片荒冢石林有了久違的陽光。
那少年的皮膚白的有些發青,坐在青石上一動不動,直到我走進石林時,他才扭過頭,向我看了過來。
“我知道你來了。”似乎是看到我想問什麼,那少年微微笑了一下,“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
“上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的洞口封閉着。”我撓了撓頭,在千年白骨面前,我沒有太過壓抑的感覺。
他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時男時女,因爲他本就是一具白骨成靈而已。
少年點了點頭,細碎的黑髮壓在他的額頭,隨着輕輕擺動而有些搖晃:“我知道,我能感覺到你。但那時候,我在蛻變。”
“墓室中的傷?”
“並不是那樣,只是…走出我千年修行的最後一步,結出道果。”少年微微笑了一下,好像並沒有什麼所謂,“有點幸運,我似乎成功了,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什麼?”
“額…”我聽他這麼問,一時有些尷尬,總覺得直接說來找他幫忙,會不會太無禮了一些?
“我來…探望你一下。”我在他面前找了塊石頭坐下,不過當我擡頭,就接觸到他沉下來的視線。
“我不喜歡你騙我。”少年的語氣很平淡,但從那平淡中,似乎顯出他已經有點生氣了。
……感覺這麼敏銳的嗎?
“好吧,其實…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我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話。
千年白骨雖說已經有了千年歲月,但心性上,他其實很單純,拐彎抹角,很有可能得到適得其反的結果。
少年稍稍歪了下脖子,問:“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妖氣,你……發生了什麼?”
“你相信龍存在?”
“我可以存在,九頭鳥可以存在,龍爲什麼不能存在呢?”少年輕笑,對我的問題進行反問,而我有些無言以對。
再想到張家村,那人皇碑下壓着的妖蛟,不就是快化龍了嗎?
“一條龍死去留下的精氣,在碧波潭構築了一個特殊的所在。我猜測,那是龍宮的成因。”少年說着,將自己手指上的環蛇戒指摘了下來,遞給了我,“給你這個,我現在還需要一點時間靜養。如果有危險,我可以直接顯化過去。”
“像寄靈那樣嗎?”我連忙搖頭,“那不行,你太危險了!”
“不……不太一樣。”少年搖了搖頭,有些磕巴地說道,“你拿着它,還有……”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手指點在了我手背的那朵蓮花上:“這件靈寶在沉眠,借你的身體來恢復它自己的能量。它很強大,我幫你把它的力量引出來一些,讓你可以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隨着他一紙點下,手背上的蓮花頓時綻放開來,若有若無之間,我感覺自己可以感覺到玉如意的存在了。
最終,我把五瓶靈芝水留下,帶着那枚蛇形戒指離開了荒冢,心裏想着下次來,我還得再給他帶些天材地寶纔行。
回去一紙衣冠前,我又去烏鴉嶺拜訪了戰魂。
戰魂恢復的不錯,幾乎能顯化完整的魂體了。他也答應,如果我有需要,可以用寄靈術來遠程召喚他。
之後,下山的時候,我接到了宋安娜打來的電話,她已經詢問到了些龍王娶親的習俗,所以打來電話轉告我。
我聽完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後,勉強梳理出的一條信息是,那位龍姬性格陰晴不定,高興時讓方圓內風調雨順,不高興時旱災洪澇。
而龍王娶親就是古人討好龍姬的一種手段,因爲龍姬酷愛看人拼鬥,因此也有乾旱時請戲班在碧波潭邊演戲取悅龍姬的習俗。
我聽完這些,心裏默默思索着對策,若是見到龍姬能討得老龜內丹當然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也許可以試試從她好看人拼鬥這點來取悅她。
做完這一切,我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一晚上的疲憊頓時向我襲來,讓我哈欠連連地靠着車座打了個盹。
負責開車的宋曉陽臉都黑了,我估計要不是他姐姐有言在先,恐怕我半路就會被他從車上丟出去。
回到一紙衣冠時,單羽飛似乎研究出了什麼門道,見我回來,拉着我問:“林兄弟,你們一紙衣冠有紙牛紙馬嗎?”
我一想,這不廢話。
“有倒是有,你要幹嘛?”我打着哈欠,腦子還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單羽飛翻了個白眼,跟着打了個哈欠:“哈~啊,還能幹什麼?用來過河唄。喏,你看,這兒寫着,冥河非人間之水,僅能以紙牛紙馬駝之方得渡過。”
“還真的…我就記得在哪兒看到過。”我做恍然大悟狀,趕緊到了後堂把紙牛紙馬各一匹拉了出來。
單羽飛雖說找到了渡過冥河的方法,但是看到我拿出來的紙牛紙馬時也有點犯嘀咕。
因爲紙牛紙馬並不像真正的牛馬那麼大,大概只有一半大小,而且根本不像能馱起一個人的樣子。
“我艹…你們一紙衣冠的東西靠不靠譜啊?這玩意兒看着有點不安全啊。”
“你那麼注重安全,昨天還趕着往冥河裏頭跳?”我白了他一眼,一紙衣冠的東西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紙牛紙馬的使用方法在筆記裏也有寫。
“還有一個問題。”單羽飛道,“就算我們過了冥河,能見到龍姬,那怎麼要那顆老龜的內丹呢?就直接向她要,咱跟她非親非故,她也不可能讓她駙馬給你吧?”
“這個我想過,今天我讓大小姐去幫忙查了下那龍姬的喜好。發現她似乎挺喜歡看人打的,早年間的人還會請戲班唱戲給她看呢。”
“所以?”單羽飛挑了下眉毛,沒想明白這跟他說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我看向他,一臉鄭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你了。”
???
單羽飛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瞪着我:“你特麼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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