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點時間來睜開眼睛,視線恢復後帶來的是有些不適的強光。
“醒了醒了,隊長,你小男友醒了。”一個有些滑稽的聲音喊了起來,接着那光源很快被什麼人踹開了。
隨着光線一黯,有張臉浮現在了眼前:“小帥哥,感覺怎麼樣?”
看到姬怡寧的臉,我漸漸找回了身體各處的疼痛感。嚴希坐在旁邊,似乎和姬怡寧交代了不少事,見我醒了倒了杯水過來。
“我暈了多久?”我把水含在嘴裏潤了潤嘴脣,然後才嚥下去,這讓我多少感覺好了些。
姬怡寧把除了嚴希以外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邊。
“不算太久,三個小時左右。距離我們到目的地還有一會兒,你摔到了額頭,我們的隊醫賭鬼剛剛替你包紮了下。”
隊醫取個賭鬼的綽號…賭的是啥?傷員的命嗎?
我搖了搖頭,沒去考慮這個問題:“你會來救我們,我猜你表哥那個禍害應該活的挺滋潤的了?”
“你知道,禍害遺千年嘛。”姬怡寧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不過連嚴希都會被控制,還是挺讓姬昊上火的,認識他這麼些年,我還沒見過他臉色那麼難看過。”
“看來,你老闆對你挺上心的。”我衝嚴希笑道,嚴希的臉上也貼了膠布上了藥,聽了我的話後微微一笑。
“你有安娜的消息嗎?”我轉回頭,問起了我最在意的問題。
姬怡寧道:“消息倒是不少,放心,她沒被爆炸捲進去。有人救了她,而且有點意思。”
“什麼意思?”我皺起眉頭。
“救她的人是‘險’,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吧?”姬怡寧說出的名字讓我心頭一沉,怎麼會是他?
“我表哥在事後,把整個酒店的事前監控都調出來看過。我也有看過,在爆炸發生時,險就在安娜旁邊,爲了救安娜,險在爆炸中沒了一隻手。”姬怡寧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眼神頗有深意地看着我,“這可是個很大的人情。”
我感覺自己的胃又絞在了一起,十分的不舒服,在我被爆炸席捲,又被僱傭兵劫持的這段時間裏,那個叫‘險’的不但救了宋安娜,還讓宋家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無論怎麼看,我的立場似乎變得更加糟糕了。
“怎麼?有危機感了?怕了?”姬怡寧有些幸災樂禍似的來了個素質三連。
我有些無力地白了她一眼,問:“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叫爸爸。”
???
“…免談!”我翻了個白眼,這時隔間裏響起了電話鈴聲,我和嚴希都是沒手機的,於是齊刷刷看向姬怡寧。
姬怡寧愣了下才從口袋裏掏出自己最新型的手機,看到名字的同時,臉色就青了一下:“艹,說曹操,曹操到。”
“誰?”我下意識地感覺,這電話來的恐怕是個我們在談論的人。
姬怡寧有些有氣無力地說:“我表哥。”
說着她摁下了接聽:“喂,表哥。嗯,我把人接到了,放心,貞操應該還在,我估計後庭應該沒開花,屁股還是又挺又翹的。”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這前半段我還以爲說的是嚴希,可這後半段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那隻狐狸到底跟你在說什麼鬼?”我忍不住問。
姬怡寧聳了聳肩,把手機遞給了我:“諾,我表哥要跟你說話。”
“喂?”我接過電話試探性地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稍一沉默,繼而道:“我表妹有些胡言亂語,林先生不要介意。”
第一句先是解釋這種事嗎……姬昊果然是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很認真。
“我還沒傻到那種程度,而且,我還得感謝她來救我們。”我說。
姬昊那頭似乎輕笑了一聲:“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給林先生壓驚。”
“什麼東西?”我有些好奇,姬昊送的禮物那價值起碼也值個幾百萬吧?
“祕密,先掛了。”姬昊說完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我追問的機會,我把手機還給了姬怡寧,順嘴問:“你表哥有沒有給你送過禮物?”
“禮物?嗯…有一次。”姬怡寧聽到這句話,像是想起了什麼相當糟糕的回憶,臉色變得相當微妙,“那次我生日,在UB的訓練場和人進行女子摔跤。表哥說要送我一份禮物,然後叫來了一堆人,就在訓練場邊上狂開沙漠之鷹給我加油,當拉拉隊……”
……這都什麼人啊。
聽完姬怡寧的話,讓我不由對姬昊說的禮物不再有任何的奢望和幻想,甚至希望他直接忘了這事算了。
然而當我下飛機時,一個急不可耐的擁抱,讓我徹底拋開了這份疑慮。
那是一個緊緊的擁抱,沒有在乎有人在場的目光,直直撞進了我的懷裏,好像害怕我會從她面前消失似的。
我完全沒想到宋安娜會在這裏,這讓我所有的疼痛都彷彿消失不見了一般,伸出雙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你怎麼在這兒?”我輕聲地問她,怕這只是一場夢境。
她擡起頭,那臉上帶着讓我心疼、心碎的淚花,就像破碎的鑽石般閃閃發光。
“在擔心我?”我用拇指輕柔地抹掉了她眼角的淚花。
“你猜?”她用額頭輕輕蹭了蹭我的下巴,神情就像一隻撒嬌的貓兒,是個普通的女孩兒,而不是那個目空一切的天之驕女。
看到她,我原本心中的擔憂全都化成了泡沫,我嘴角微微勾起,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然後向下吻住她的嘴脣。
“咳咳…”
一聲很不和時宜的乾咳聲響起,被塞了一嘴巴狗糧的諸人中的單身狗代表,姬昊開口道:“多少注意點吧,雖然沒有外人。”
“羨慕啊?”我有些不捨得離開那對柔軟的紅脣,挑釁地向姬昊看了一眼。
這位姬大少顯然在那次爆炸中也受了傷,身上還能看到些許淤青和紗布。他有些無奈似的搖了搖頭,道:“羨慕不來,回房間吧,別在停機坪上吹風。”
姬昊說完也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怒濤’的人各自休息,嚴希也被人帶去治療,轉眼之間,偌大個停機坪就只剩了我和宋安娜兩人。
“你又弄的傷痕累累的。”她聲音裏帶着不安,剛剛光顧着激動,在看清我身上遍體鱗傷後,嚇得趕緊從我懷裏退了出去,“我是不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