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林紹陸佳小說免費閱讀 >第二百一十五章:灰毛黃皮子
    

    黃皮子的叫聲很尖細,聽着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且越聽越像是人的哭嚎聲。

    連我有飛仙訣傍身都被迷了一瞬,心神恍惚,更別說一般人了。難怪民間都流傳黃皮子邪門,成了精的黃大仙更不是一般人招惹的起的。

    我看了眼屋內的另外三人,除了尚彤神魂混亂,沒有反應外,尚天一和他阿嬤兩人都眼睛上翻,神情恍惚地向門口晃悠着走去,一看就不是自身的反應。

    “哼!”

    我冷哼一聲,立即伸手把兩人拽回來坐下,雙手分別往兩人天靈一拍。以仙人撫頂的手法,震動真炁,震醒了兩人的神智。

    兩個人驚醒過來,都是渾身一震,有些驚異不定地向我看來。

    我從口袋裏抽出兩張黃紙,撕出兩個小紙人,往桌上一放,又讓尚天一和他阿嬤拔下兩根頭髮,穿過了小紙人的頭頂。

    “起。”我輕喝一聲,手指沾了幾滴水往紙人上一彈。

    沾了水的小紙人頓時自動站了起來,讓尚天一看的目瞪口呆。

    “我出去看看,尚學長,你穩着這裏。”我可以用小紙人穩住兩人的魂魄,但屋外越來越強烈的哭嚎聲也不能置之不理。

    我把桃木劍遞給尚天一,讓他看見不對勁的先砍了再說。

    尚天一緊張地點了點頭,雙手握住木劍的劍柄。在小紙人站起來後,他感覺那些黃皮子的叫聲不再那麼像人了。

    我推開門走到了屋內,擡頭可以看到好幾十只黃皮子站在牆頭,炸了毛般衝我呲牙咧嘴,可沒一隻敢進到院子裏。

    原因是在我插在院中的骨矛上,它的本體是一條隨着千年白骨修行的白蛇,常年吸食陰氣修行,已經有了不俗的道行。

    鬼靈、妖精也跟人一樣,喜歡欺軟怕硬。白蛇的修爲在這羣黃鼠狼之上,就算它們被有道行的同類遣來叫魂也不敢輕易踏入骨矛鎮住的範圍裏。

    但一般的黃鼠狼不敢,不代表有道行的也不敢。我看到黃皮子中有個體型較大的就鑽了出來,頭頂一撮灰毛。

    也許是知道有我在,沒那麼容易勾走這家人的魂,那隻黃皮子一下子從牆上跳了下來,跟我對視。

    骨矛嗡地一顫,看樣子是想自動飛出斃了它。我能察覺到幾分小白蛇的怒氣,顯然它對黃皮子闖入它的領域內相當不滿。

    我安撫了它一下,再轉頭,那黃皮子已經幻化成了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模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我。

    “道士,你爲何要管我的閒事?”

    “閒事不閒,總得有人管管。”我向前走了兩步,看着他道,“你就是十八年前,被傷了腿的那個?”

    “對。”那男人點頭承認,他的眼睛轉向了屋內,“冤有頭,債有主,他表哥替他受了十八年罪,也該他來還債了。”

    “既然冤有頭,債有主。你打亂人的魂魄,指使無關之人十八年渾噩癡傻,也太過分了吧?”我聽着他的話說完,也冷冷地說道。

    “那是他自己招惹的報應。”男人尖嘴冷笑。

    我目光一冷,突然腳尖踢起了骨矛抓在手中,一個箭步上前,冷氣森森地矛鋒直接頂在了對方的咽喉上。

    黃皮子幻化的男人完全沒猜到我會突然出手,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骨矛頂住了咽喉,原本的冷笑得意立即被慌張取代,大聲尖叫道:“等、等等!”

    “有遺言?”我手上動作一停。

    他尖叫,驚慌失措地道:“爲什麼殺我?你殺了我,沒人知道他的魂魄原本順序!你救不回他!”

    “反正留着你,你也不會把他復原吧?”我冷冷看着他,慢悠悠地說道,“而且,你別以爲自己死了就可以算了。我會用拘魂術扣住你的魂魄,用煉魂鎖緊緊捆縛,每日每夜用六丁之火燒煉你的魂魄,直到湊夠十八年!”

    我的話聲音不重,但聽在黃皮子耳中無疑恐怖萬分。它是修仙的動物,即使身死,魂魄也未必會滅亡。

    我說的這些懲罰,無異於靈魂折磨的酷刑。

    若是被法力之火生生煅燒魂魄,別說十八年,恐怕不出一年就夠它魂飛魄散了。

    而且那絕對是如煉獄般的一年,我顯露出來的手段,讓它相信我絕對有這樣的能耐。

    男人的眼裏立即露出了恐懼之色,就算他怨氣再大,在面對自己的生死抉擇時還是得掂量掂量的。

    “等、等等,有話好說!”男人緊張地往地上一坐,道:“打亂他魂魄的不是我,你、你不該殺我!”

    他的話讓我眼睛微微一眯,果然和單羽飛說的一樣,黃鼠狼怨氣大,膽子小,能嚇住它們就不難對付。

    雖說我確實能做到拘魂,但六丁神火可不是我能用的東西,只是往大了說來嚇他罷了。

    “你說,他的魂魄不是你打亂的?”我沒有把骨矛挪開,依然頂着他的脖子,“狡辯嗎?”

    “不,我說的是真的。我今天會出現,只是感覺到那個害我斷腿的小子回來了,所以纔來向他討債。”黃皮子急匆匆地說道,頂在脖子上的骨矛讓它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我掃了眼周圍牆上的衆多黃皮子,挑了下眉毛,道:“繼續說,那他的魂魄爲什麼會被打亂?”

    黃皮子男人嚥了口唾沫道:“原本十八年前,我勾來那小孩的魂魄,只是想讓他也折條腿,以牙還牙而已。但沒想到,他表哥跟來了,衝撞到了當時主持的老祖宗,老祖宗動怒,才把他的魂魄順序打亂了。”

    “老祖宗?”聽到這個詞,我多少有點意外,有這麼個稱呼,說明那應該也是隻黃皮子,而且年歲不低、道行肯定很高。

    想到這裏,我把骨矛立在了身邊,對鬆了一口氣的黃皮子男人道:“我就先當你說的是真的,老祖宗在哪兒?帶我去拜訪下吧。”

    黃皮子一聽,渾身都是一激靈,知道這是一煞星啊!

    他臉上露出爲難神情道:“老祖宗他常年閉關,我們也沒辦法經常見他。大師,若是你真想見老祖宗,明天準備一隻燒雞,兩瓶燒酒,我可以帶你去碰碰運氣。”

    看來我把它嚇得不輕,都改口叫大師了。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我就聽你一次,但你別想逃。”

    我用硃砂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個紅點,冷冷地道:“我在你額頭種下了一道五雷符,如果你明天不出現,它就會炸碎你的魂魄。”

    那黃皮子男一聽,頓時嚇得亡魂皆冒,連忙一個勁地點頭。五雷符的名頭在妖物中可是太大了,那是龍虎山天師府的看門絕技,專門斬妖除魔的無上法術!

    事實上,我哪裏會什麼五雷符?不過是嚇嚇它罷了,但之前的事也讓我知道,這些黃皮子膽子小的很,絕不敢冒險。

    “讓它們都撤了。”我示意着爬在牆頭向這裏看的衆多黃皮子,在我把這隻帶頭的制住後,其他的也都不叫了,“十八年前的事,事後,我會給你個公平的交代。但你不準再擅自對人動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黃皮子男連連點頭,搖身變回了一隻渾身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黃皮子,爬上牆頭帶着一大夥小黃鼠狼撤走了。

    黃皮子叫魂是有驚無險地解決了,爲了以防萬一黃皮子用破罐破摔的看家換命術,我又提防了一夜,還好到了天明也沒再出什麼事。

    到了第二天,尚天一讓疲累的阿嬤去補個覺,自己去給醒過來的尚彤做飯,我在客房裏盤坐運功,閉目養神。

    到中午的時候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到外面一看才知道是附近的村民來問昨晚的黃皮子的哭嚎聲是怎麼回事。

    尚天一沒法應付這幫村民,只能把阿嬤又叫了起來。阿嬤把事情對村民說了下,只說自家來了個法力高深的道長,來救她兒子了。

    我在場聽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而阿嬤那話剛說完,一個人羣裏的女人突然就到我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小先生,你神通廣大,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我頓時一臉喫驚,這一個還沒搞定,怎麼又來一個?

    “那個,您先起來。”我也不能看着年紀夠當我媽的女人跪着,咚咚的磕頭,趕緊攔住了她。

    旁邊人也幫着忙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我才從村民的口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黃皮子叫魂在村子裏不止發生過這一次,前不久就發生過一次。

    三天前夜裏,當時月光下十幾只黃皮子蹲在王大柱的家門口哭嚎一夜,場面瘮人,黃皮子在黃皮村又邪的很,就沒人敢去招惹。

    這麼熬到了第二天,王大柱的媳婦也就是跪在我面前的女人,就發現她們七歲大的兒子昏迷不醒了。

    王大柱當天就揹着兒子進東立市去大醫院看,可完全查不出毛病,又請了先生來,也只知道這是被叫走了魂。

    王大柱一家想出錢讓先生出手招魂,可沒想到法壇剛搭起來,黃旗子就折了。這還不算,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幾十只黃皮子,衝老先生又撲又咬,差點把個老頭交代在村子裏!

    老先生事後表示這不是他能處理的就走了,王大柱又去城裏找別的法子,他媳婦也是聽到又出了黃皮子叫魂的事,才抱着僥倖心理過來看看。

    我一聽也有點懵,這黃皮村也真夠邪乎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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