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蕭銘在綠蘿和紫菀的伺候下穿了衣服。

    回了寢殿,細細思索改革土地的問題,想了一夜,他心中有了計較,第二天很早就去了都督府。

    剛到門口,一個青色長衫,頭扎黑色方巾中年男子便和他撞了個滿懷。

    二人站定,那人男子躬身道:“殿下。”

    蕭銘看向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綠蘿口中的龐長史,蕭銘打量了一下他,面色白淨,一副書生打扮,眼睛有些呆滯無神,和記憶中的一樣。

    前些日子,龐玉坤前去登州查驗賬目,這纔剛剛回來。

    “這封地是本王的,本王哪兒不能去,你來的正好,本王正有事和你商議。”蕭銘徑直進了都督府。

    記憶中,蕭銘對着龐玉坤一向這個口氣,蕭銘有樣學樣。

    龐玉坤撓了撓頭,自打這都督府建立,蕭銘是從來沒有來過,儘管入城的時候他從兵士口中得知齊王昨日擒了三十個蠻族騎兵。

    但是以他對蕭銘的瞭解,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殿下有何事吩咐,還請殿下明言。”龐玉坤跟在蕭銘身後問道。

    都督府內構造很簡單,只有三套黑色桌椅,桌椅上擺放着一些文書。

    在中間的桌子前坐下,蕭銘說道:“本王要和你商議一下鹽運司和土地的事情。”

    龐玉坤這下喫驚不小,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又問道:“殿下,你說什麼!”

    “本王命你現在立刻組織封地官員在登州,萊州設立鹽運司,佈告六州,從今日起,官府鼓勵百姓開荒屯田,凡是開墾土地者,土地歸開墾者所有,免三年賦稅,開墾出的土地世代相繼,有土地者,從今日起減去三成賦稅。”蕭銘大聲道。

    龐玉坤呆住了,蕭銘一連串的政令讓他完全懵了。

    回過神來,他說道:“這鹽運司和開墾土地沒有問題,但是若是減免賦稅,這六州的開支恐怕就要入不敷出了。”

    “有了鹽運司,應當可以彌補這部分賦稅,而且本王會再想其他辦法增加官府收入。”蕭銘打定了主意。

    接着他又說道:“對於侵佔百姓土地的豪強,你認爲應當如何?”

    龐玉坤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以前的日子,基本是他抓到了齊王爲非作歹的證據,然後去齊王府把齊王臭罵一頓。

    接着寫信給皇上,皇上在寫信來把齊王責備一番,現在齊王如此正色和他商議政務,他感覺十分奇怪。

    不過對於豪強這個問題,龐玉坤還沒有糊塗,他說道:“殿下,這當地豪門互爲姻親,實力強大,盤根錯節,而且在朝中多有權臣庇護,若是貿然收繳他們的土地,恐怕會出亂子,殿下可不要忘了當年的寧王……”

    蕭銘眼睛眯了起來,龐玉坤口中的寧王是他的二皇叔,當年在長安素有賢王之稱。

    十三歲之藩封地,寧王第一件事就是收繳豪強手中強佔的土地,但是不出三個月,朝中便有人彈劾寧王謀反。

    當時蕭文軒初登大位,對素有賢王之稱的寧王十分忌憚,當即發兵征討寧王,可憐寧王還被埋在鼓裏,就被豪門安插在寧王府中的軍士殺害,從此死無對證。

    現在龐玉坤提起寧王,言外之意是讓蕭銘不要步寧王的後塵。

    以前蕭銘很討厭這個龐玉坤,那是因爲那會兒的蕭銘沒幹過好事,現在和龐玉坤論起政務,他發現這個書呆子倒不是個壞人,也頗有學識。

    在知識普及率低下的這個時代,能有幾個識字的人輔助自己實在難得,他有必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豪強們的土地暫時就不追究了,重點是發動百姓開墾荒地,你要負責這塊,今年百姓的徭役也免了吧。”蕭銘說道。

    “是,殿下,我這就去辦。”龐玉坤躬身說道。

    初到封地,這些政令他不是沒有提出來過,但是當時和他作對的蕭銘是爲了反對而反對,這也讓青州等六州的政令一直混亂不堪。

    都督府裏,蕭銘親自看着龐玉坤寫了佈告,發出政令,他才離開都督府。

    城門外,都督府的政令一經貼出,立刻引起了百姓的議論。

    “這到底是真是假?”一百姓十分懷疑。

    “都督府的佈告還能有假,這齊王到封地五年了,現在終於知道體恤百姓了。”

    “有這等好事,大夥還等着什麼,回家開墾土地去,誰先開墾就是誰的。”

    “……”

    而在這時,五匹快馬同時從北城狂奔出去,他們將把政令帶往其他五州。

    城牆上,魯飛望着城外的百姓若有所思,這齊王真是與往日不同了。

    離開都督府,蕭銘沒有回去,而是去了器械司。

    “殿下。”兵曹陳文龍見到蕭銘過來,走上前來。

    掌握着科技晶石,蕭銘需要找一個發揮科技優勢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器械司。

    這器械司屬於官營,其中的匠人也是青州最優秀的,蕭銘現在想把這器械司發展壯大,不只是鍛造,以後各類工業器械都要在這裏誕生,這就是他賦予器械司的職能。

    “陳兵曹,從今日起,這器械司本王直接統屬,你只需要服從本王的命令即可,其他人的命令你可以一概不理會。”蕭銘沉吟了一下說道。

    “殿下!下官失職,還請殿下責罰!”陳文龍大驚,躬身說道,額頭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他以爲蕭銘是來追求鐵蒺藜儲備不足的。

    “你誤會了,本王並非前來責備你的,只是本王不認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狹隘言辭,這工巧技藝在本王看來並非奇巧淫技,相反本王認爲這工巧技藝有益於百工勞作。”蕭銘說道。

    陳文龍重重鬆了一口氣,“殿下英明,臣也是如此認爲,比如這農耕,若是有了趁手的工具,足以耕種更多的土地。”

    “沒錯,所以這器械司很重要,今日起,你把城中有技藝的匠人集中起來,按照技藝劃分門類,入職器械司。”蕭銘說道。

    “這倒是可以,只是殿下,這器械司的匠人也是需要喫飯的,這……”陳文龍爲難道。

    《鋼鐵皇朝蕭銘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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