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少年是乘着一羣常人無法看見的小鳥來的,銀白色的小鳥們緊緊簇擁着他,以防止他被這所學院神出鬼沒的巡邏隊發現。黑髮少年現在做一切事情都要格外小心謹慎,因爲他是瞞着所有人從醫療室裏偷跑出來的。
篤篤——
篤篤——
黑髮少年敲了敲小樓黑漆漆的大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他提着自帶的小樓小心翼翼地上了樓。這一次,他沒有遇見無窮無盡的小門和階梯,就像在普通小樓裏行動一樣順順利利地上了頂樓。
一位身着維多利亞時期長裙的老夫人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頂樓等他,見他來了照例招手喚來銀色的小鳥給他端茶倒水,然後緩緩開了口。
“洛塵,我已經等你很久了。”白夫人一招手,銀知更又飛回了她手邊,“我說過,今天我會給你一份禮物。”
“那是什麼?”
洛塵希望白夫人能直接切入主題,白夫人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讓他試圖將自己手邊的銀知更喚過去。
“你可以使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方法,但一定得讓這隻可愛的小傢伙自願飛到你身邊去。”她說,“這是獲取禮物的過程中不可多得的一步。”
洛塵不明白白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按着她的吩咐去做。
“銀知更!”他朝立在白夫人肩頭的小傢伙招招手,“請到我身邊來!”
小鳥沒有迴應他。
“嘿!小鳥!”洛塵學着曾經在人類聚居區裏看到的逗鳥大爺那樣拍拍掌,“過來吧!過來就給你好喫的!”
這一次,那隻銀白色的小傢伙甚至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洛塵又笨拙地學了幾聲鳥叫,可是它還是沒有一點要朝洛塵飛過來的跡象。
“好吧……我就知道的,不能像對付人類聚居區的鳥一樣對付你們……”洛塵嘀咕着,“對付非自然聚居區的傢伙就得用非自然聚居區特有的方式。”
淡藍色的輕煙徐徐從洛塵的指尖升起,在光線昏沉的房間裏如同麻翩翩起舞的螢火蟲一般繞着他的指尖旋轉,然後又立即凝固成極其細碎的藍色晶體。
洛塵閉上眼,發力讓自己的力量維持在晶體狀態,細碎的晶體在空中沉沉浮浮,逐漸搭出了條閃爍着螢藍色光輝的橋,橋樑的終端便是那隻立在白夫人身前的銀知更。
其實洛塵也不知道這樣的方法有沒有用,他只能閉上眼睛用最大的耐心去等待。將能力維持在這樣的狀態還是第一次,費力又麻煩,不知不覺間連他的鼻尖都掛上了細碎的汗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他擡眼時,那隻銀白色的小傢伙就停在他的手邊。
“呼……”
洛塵鬆了一口氣,迅速將能力收回,轉向了觀察他許久的白夫人。
“不錯,比我想象中得要快些。”白夫人點點頭,“那些小鳥選擇你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那麼,您一直說的禮物究竟是什麼?”洛塵問道。
“就在你的手邊。”白夫人指了指撲扇着翅膀盤旋在洛塵手邊的那隻銀知更,“你的能力吸引着這羣小鳥,它們對你很感興趣,願意聽從你的指令,爲你服務。”
“而我作爲它們的其中一位主人,不能控制它們的選擇,我會將馴養它們、支配它們、以及與它們相處的方式傳授給你,希望你能成爲這羣小傢伙合格的主人。”
“所以……”洛塵終於明白了,“您要我每天黃昏之時都得來到這棟樓是爲了傳授給我這些東西?”
“沒錯。”白夫人難得地笑了,“我想,這大概是你十六年人生中收到過的最盛大的禮物。”
“現在,跟我下樓,讓我看看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