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詩被突然出現的牆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提起手槍,子彈伴隨着“呯”的一聲爆鳴呼嘯着從幽黑的槍膛出飛出
出乎預料的是,在接觸到牆的那一瞬間,子彈與牆面都沒有碎裂,甚至沒有現出一絲裂紋
那枚衝着前方急馳而去的子彈驟然減緩了速度,深陷入牆體,而牆體也如黏土一般凹陷出一個小洞
下一秒,子彈藉着牆壁的彈力向外衝去,而那個大約一指深的小洞也隨之復原,肉色的大牆牢牢地準黏附住子彈。
“這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茳詩目睹了子彈從接觸牆面到被粘住的全部過程,一時間滿心都是驚異。她秀眉輕蹙,試探着向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摘下粘在牆面的子彈。
沒想到,那枚子彈在被她碰到的一瞬間轟然碎裂
“咿呀”
茳詩驚呼一聲,慌忙向後退去,卻一個不小心再次被絆倒,盛滿麻醉劑的針管幾乎是擦着她的肌膚飛過
“呼好險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茳詩驚魂未定,俯身去尋那個絆倒自己的物什,卻猛然發現了更加的恐驚悚的事情
絆倒她的仍舊是先前那個考生蒼白的手,手的主人也仍舊是雙目緊閉、面色慘白而且神色憔悴。
說實話,他的膚色就算是煞白如紙、神色就算是慘如死灰都不會引起茳詩的注意。
真正讓茳詩恐懼的是那個考生的位置
“餵你這傢伙”
一骨碌從地面爬起,茳詩努力平復着呼吸作鎮定狀,雙手分明還在輕輕地顫抖,卻緊攥着小手槍悄無聲息地瞄準了那個考生的後背。
“你剛纔明明不是在這個位置的吧以爲我會不知道嗎”
“你這傢伙,根本沒昏過去”
像是作爲迴應,那雙手猛然攥住了茳洔腳腕那個考生緩緩擡起頭來,呆滯空洞的眼睛與茳詩的一雙碧眸相對,那情景恐怖詭譎,瘮得人心底發毛
就在那個考生動手的瞬間,被粘在水泥地、左右牆壁、甚至是天花板上的十餘位考生皆活動了一下身軀
伸手、踢踹、轉頭、掙扎他們僵硬地轉動着腦袋、齊刷刷地凝視茳詩,像一羣盯上羊羔的餓狼。
洛塵長劍上的烈火越來越旺,他手上身上的鮮血也越來越濃,滿身的血腥味厚重難聞,簡直濃稠到了嗆鼻的程度。
他斜上方天花板的電風扇上趴附着一隻幾乎全身都覆養着鱗片的非自然生物,那隻面貌猙獰的傢伙正用充斥着仇視與憎惡的可怖眼神幽幽地注視着他。
洛塵眉頭緊鎖,眸色陰沉,暗暗攥緊了手中燃着熊熊烈火的利劍。
“洛塵,沒想到吧小爺還有這麼一手”
“之前和你的打鬥不過是過家家,現在小爺可不會再放水了”
洛塵確實沒有想到避役會給他來變身這麼一出,更沒有想到避役變幻出了一身閃亮的鱗片後如此強大凶猛
洛塵手中的劍再難以刺傷避役,而避役有新生出的厚重鱗片抵擋,劍刃上高高衝至天花板的火苗也不能實質性地損傷他分毫
不但傷不了避役,洛塵還不得不全心全意防備着他猛烈的進攻
他不僅僅是利用剛鞭一般鋒利、長柱一般粗壯的尾巴攻擊他,還頻頻朝着他的方向撲來,撕咬、穿刺、擊打樣樣運用自如,就像是一頭遊歷在森林中的巨型變色龍
一旦被洛塵抓住了機會反擊,他就飛速竄迴天花板,長長的舌頭在空中晃晃悠悠,一甩一甩地刺激着拿他無可奈何的洛塵。
最爲麻煩難纏的就是避役的那條長舌頭。
避役的整條舌頭從口腔完完全全地彈出來足足有半個房間那麼長,赤紅鮮豔的長舌頭柔韌有力、極具彈性,舌頭的尖端甚至生着夾子一般的奇異構造。
那條非同尋常的舌頭先是從避役的口中猛然竄出,緊接着,它“嗖”地一聲越過大半個房間衝着他的獵物襲去
在碰到洛塵的瞬間,舌尖夾子似的肌肉用力掐緊住洛塵的身體,強勁有力的舌子再將洛塵從地面拽至避役所在的位置
那裏,一張來自於避役的血盆大口正在等着洛塵
洛塵順勢便用那柄燃着烈火的長劍去刺那條舌頭,卻冷不防被從半空中狠狠拋下,又被避役的長尾巴一下掄飛
該死
這可怎麼辦,完全是自己單方面在捱揍
洛塵“嘭”地一聲被砸開,因爲那樣猛烈的攻擊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狼狽至極地被拋至房間的牆面
避役的肢體本就靈動且敏捷,現在更是完美配合,這可比之前要可怕多了洛塵躲都躲不過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該死的,如果還想在伊卡利亞活下去,自己得快點想辦法解決這該死的局面纔行
洛塵的思維處於極度混亂之中,卻不得不在躲閃的間隙急速思考對策。
他畢竟是個初來乍到的人類,與避役交戰已久,全身疼痛痠麻得不行、體力嚴重透支、高舉的長劍再難以像先前一般揮動,甚至因爲血液流失過多思維混亂、意識昏沉
一時間被這樣全方位牽制住,洛塵幾乎是直面着絕望的深淵
這時,避役的長尾又如剛鞭一般甩過來,洛塵沒來得及躲閃過去,手中的長劍一下被擊飛洛塵還將劍拾起,便又一下被那條長舌頭捲去
這下他真的是手無寸鐵、亳無還手之力了
“你真有趣,死命掙扎的樣子不僅很可憐還挺可笑的”避役勾起的微笑猙獰瘮人,“只是小爺還要去獵殺些小蟲子,沒時間陪你耗下去”
“現在你的性命全掌握在小爺手裏,小爺想讓你生你則生,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所以你現在就給小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