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從忽悠劉備開始 >第431章 被水淹沒不知所措
    隨着楊千萬被斬殺,他親自率領衝在最前面、攻打關羽大營的河湟氐族嫡系部隊,也同一時間遭受了最爲慘重的損失。

    因爲相比於宋建的枹罕兵和韓遂的金城兵,氐族部隊是直到大水臨頭的最後一刻,才意識到該找高處避水。之前衝殺的熱血上頭和鼓譟噪音,讓他們錯過了重要的逃生時間。

    隨着“轟轟”一陣陣連番巨響,數以千計的氐族蠻兵直挺挺地被巨浪衝倒,哪怕最初的第一波洪峯水浪只有齊腰高,那些沒見過大水的西北士兵照樣東倒西歪,幾乎沒有幾成站得住腳的。

    加上他們攻打的方向本就是黃河岸邊低窪處的渡口營地,只要一倒下,稍微往北被衝出百來步遠,就直接進入黃河主河道了。就算被浪懵逼拍倒後想掙扎着站起來,腳下已經是滔滔黃河。

    只要沒在倒下後半分鐘內重新站穩腳跟的,就意味着再也站不起來了。

    宋建的部隊,表現也不比氐族部隊好多少,他們畢竟也是從西側圍困關羽營地的,處於上游,反應時間較短,所有人都放棄了廝殺,而是拼命尋找附近相對較高的落腳點站立。

    畢竟水頭充分過去之後,最深的地方也就只有到人胸口,所以至少稍微站高一些就能倖免。關羽軍築營時用夯土堆砌、埋上尖樁的寨牆,就成了最好的臨時避難點。

    踩在夯土上就能讓水只淹到腰,如果雙臂掛在尖木樁上就能進一步讓水只淹沒小腿——可恨的是關羽把木樁削得太尖銳了,讓人無法爬上去後直接坐在頂上,那樣會像吸血鬼伯爵的刑徒一樣遭到穿刺。

    無數的宋建枹罕部士兵瘋了一樣搶奪夯土牆根那一圈立足點,甚至最極端情況下出現了自相砍殺、抽刀往雙手扒住木樁掛在牆上的戰友後背砍去,把戰友砍死落水後自己上去、搶佔這些稀缺的高處位置。

    更下游一些的韓遂軍士兵,喫相倒是沒那麼難看,他們多了一兩分鐘的逃命時間,不至於要兇殘到砍殺戰友搶高地位置。

    有些位於戰場南部邊緣的,就拼了命地自以爲可以往皋蘭山山坡上跑,離開河谷低地。

    他們當中那些腿腳特別利索的還真就成功了,但跑步成績差的就完蛋了,而且是在衝刺得氣喘吁吁精疲力竭的狀態下被衝倒,處境愈發兇險。

    其他不靠近戰場南部邊緣的,就只能抱團就地躲水,或者士氣崩潰回頭往金城逃。但那些背對洪水奔跑被追上的逃兵,下場往往是最慘的。

    楊、宋、韓三方叛軍面對洪峯突至時的醜態,充分映證了一條後世廣爲流傳的真理:

    對於西北地區的人而言,游泳這種技能是不可能與生俱來的,它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摸索和練習才能夠掌握的。無論你的身體是如何健壯,只要你不會游泳,面對洪水的時候你就會緊張,就會不知所措,就會被水淹沒。

    ……

    不過,就算宋建、韓遂的士兵們暫時自相殘殺搶奪到了高處避水的位置,關羽軍也會很快收割他們的。

    因爲同一時間,關羽軍士兵已經好整以暇地在大篷車裏扛過了第一波的大浪。關羽非常懂行,他早就預先做好了準備,在戰前就在每輛棚車裏堆了壓艙的軍需物資。

    除了最後要留出六千漢斤的載重、用於每車坐十五名士兵外,其餘一萬漢斤的載量都先用別的物資壓住,防止被大浪衝遠。(漢末士兵們營養不是太好,身高七尺的人已經算高了,平均算二百五十漢斤一個人,也就是後世六十幾公斤。但武器盔甲全部隨身裝備加起來算三十公斤)

    除了壓艙之外,關羽還在洪峯到來之前,就預先讓士兵們掘土堆夯在篷車陣每輛車的車頭車尾部位,這樣泥土也能緩衝一部分洪峯的壓力,又不至於像把車輪都埋住那樣、漲水之後不容易甩脫夯土開走。

    關羽軍士兵就這樣幾乎毫無損失地扛過了洪峯,然後把車頭還沒被衝完的夯土稍微用船槳扒拉開,直接划着篷車展開了反攻。

    每輛車坐十五個士兵,六到八人划槳,剩下的人使用弓弩,部分車上還有從寨牆防線撤下來的諸葛弩。

    因爲水深比較淺,而且離黃河岸邊比較近,每車還配了一個身着鐵甲的撐篙手,以免不小心隨波逐流開到黃河裏,或者是太淺的地方不適合划槳。

    撐篙手一般由陷陣營士兵擔任。陷陣兵有鐵甲,力氣又大,可以把幾乎跟車一樣長的兩丈半粗竹篙伸到水底,然後跟錨一樣扎進泥土固定住車身,想停車就能隨時停車。

    準備得那麼充分,部隊在淺水中的機動性可謂是輕鬆自如、如(lu)魚得水。

    “嗖嗖嗖——”

    “噗噗噗——”

    “篤篤篤——”

    弩箭,尤其是連弩箭矢,以幾乎抵近到三十步的距離,纔好整以暇地釋放出箭矢風暴,排隊點名一般的掃射。

    破空之聲,入肉之聲,箭矢釘在木樁上之聲,交錯入耳,前者最密集,後者次之,最後一種最稀疏。攢射的命中率之可怕,可見一斑。

    氐族兵和枹罕兵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排排地倒斃落水。

    有些氐族士兵手上也沒有弓箭,甚至逃生時爲了方便攀援,連長槍都丟了,要反擊只能拿着腰刀反擊。但他們被這種單方面的屠殺刺激得神經崩潰,不管不顧激發了蠻勇,想要殊死一搏拉個墊背的。

    數以百計的氐族勇士趁着水頭稍稍過去、水勢趨於平穩後的空檔,大呼酣戰地抄傢伙往篷車陣衝去,不過至少一小半顯然是低估了水流的衝力——

    哪怕最高的洪峯過去了,水位不再上漲,但水流的速度其實是不慢的,這些人不懂物理,以爲只要是水位不再上漲就等於衝力較弱,結果剛下水就沒站穩被沖走白給了。

    更多的士兵看到了同伴的覆轍,小心翼翼一步一個腳印扎穩了往前靠近,但這種龜速的衝鋒顯然沒機會爬上篷車了,表現最好的也不過是走到篷車前十步左右,然後被精準一箭帶走。

    這樣無畏付出了一兩千人的白給後,枹罕兵和氐兵終於放棄了一切近戰嘗試,只由那些帶着弓箭的士兵跟篷車陣對射反擊,其他人都不掙扎了,最多等戰友弓手戰死後撿起死者的弓繼續放箭。

    可惜李素造的篷車本來就是大戈壁上跟西涼騎兵對抗都沒問題的作戰型,兩側擋板很高,漢軍弩手們可以戴着鑄鐵頭盔,只露出肩頸頭部跟敵人對射,身體的八成以上面積都擋在一寸半厚的木板後面。

    氐族兵和枹罕兵倒是也有工事遮蔽——他們可以依託木樁寨牆躲箭。但問題是他們的士兵幾乎是擠滿了牆的兩側,靠內側一邊的士兵就全成了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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