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未出嫁的公主都是與皇帝一起住在皇宮,不單獨設府。但是梁馨酷愛兵器,於寢宮私藏了諸多兵器,好比一個小型兵器庫。皇宮中私藏兵器,那是大罪,但是梁策對她寵愛有加,思慮再三後決定特許她搬出皇宮,單獨設府。因此纔有了這座梟姬公主府。
這是黃旋第一次進到公主府,他不得不感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別人的府邸,都是些花花草草、亭臺樓榭,梁馨的公主府卻到處都是弓箭連弩、刀槍斧鉞。不知道的,真以爲自己進了兵器庫,各種武器,應有盡有。
婢女帶着黃旋來到正堂,堂上中央供着一對大錘,正是梁策使用的擂鼓甕金錘。梁馨向來喜愛兵器,加上對梁策的追思之情,所以梁謀將其賜予梁馨。看着堂上的甕金錘,梁馨睹物思人,眼淚不禁再次奪眶而出。
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梁馨,黃旋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說了一句:“公主殿下,請節哀。”
聽到黃旋的聲音,梁馨趕忙止住哭泣,收拾心情,整理妝容,迫切說道:“黃大人,快來給我說說當日的情況。”
“那天我們一起去追一隻野豬,誰知道野豬一直往叢林深處跑。先皇的坐騎過於魁梧龐大,在林間穿梭不便,於是先皇就擊倒了沿途的樹木。也許就因爲這樣,纔會驚擾到獵場附近的妖獸。先皇愛民如子,爲我們斷後,誰知最終還是敵不過那隻妖獸。期間周平將軍帶領着百人小隊前往支援,最後也以身殉國了。”黃旋帶着哭腔說道。這套說詞,在梁策被殺後,七人就已經合計好了。
“身爲臣子,卻將君主留下斷後,這豈不是等於弒主偷生”梁馨質問道。
黃旋噗通一聲跪下,哭道:“只怪我們本領低微,想着留下只會成爲先皇的累贅。而先皇勇猛,天下無雙,他又主動提出爲我們斷後,我們也只是
奉命行事啊。可是誰知道,那妖獸居然這麼厲害,連號稱人族最強武尊的先皇都不是敵手。”
“看着先皇不敵,你們就不上前支援”梁馨再次質問道。
“周平將軍帶着百人小隊上去支援了,卻瞬間化爲齏粉。我們考慮到萬一先皇有不測,必須要保證當今聖上的周全,所以沒有去螳臂當車。”黃旋搬出了梁謀來解釋道。
“那你跟我說說,那隻妖獸是個什麼模樣。”梁馨又問。
“那隻妖獸氣息太過強勢,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所以我也沒看仔細。只記得他有很多條尾巴,整體形象有點像狐狸,猩紅眼珠,血盆大口,如刀利爪,非常恐怖。”黃旋假裝畏懼道。
“南宮哥哥,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出來親自問他吧。”梁馨突然說道。先皇梁策與南宮瑾是結拜兄弟,所以梁馨稱其爲“哥哥”。
南宮瑾從屏風後出來,對梁馨拱手道:“有勞公主了。下官已清楚來龍去脈,無需再問。”
“這”南宮瑾遲疑了片刻,回道:“下官來此之前,已先後見過陛下和邢大人。加上黃大人,三人所述事實清楚,相互佐證,雖略有差異,卻是合情合理,並無可疑。”
因爲角度、觀察重點、描述方式等不同,不同的人在敘述同一件事時,雖然整體脈絡相同,但是細節肯定有差異。所以南宮瑾纔會說“雖略有差異,卻是合情合理,並無可疑”。如果所有細節都一致,那就是事先通過氣,反而是值得懷疑了。
南宮瑾自以爲聰明,卻不知道黃旋讀過不少心理學書籍,對心理學略知一二。所以他事先給每個人準備的說辭都略有不同,然後讓他們各自用自己的語言去複述,而不是簡單的死記硬背。這樣,每個人說出來的口供都會主體相同,但是細節略有差異,反而更加真實。
這時,婢女來報,新皇梁謀召見南宮瑾,於是南宮瑾別過梁馨和黃旋,進宮去了。看着南宮瑾離去的背影,黃旋問道:“南宮都督怎麼突然返回梁安了他不是一直在江夏與魏猛對峙嗎”
“先前魏猛突然屯兵漢陽,導致大梁國內憂心忡忡。但是自從你施展妙計,草船借箭之後,魏猛又突然撤兵北歸了。先皇駕崩後,南宮都督覺得事有蹊蹺,所以親自回京查探一番。”梁馨解釋道。
原來,南宮瑾得知梁策因狩獵被妖獸襲擊身亡,馬上聯想到三國演義內的孫策也在狩獵時被刺殺,所以第一時間就懷疑到黃旋身上。因此暗中回到梁安,借梁馨之口探查黃旋。
“唉~誰能想到堂堂皇家狩獵場,居然隱藏着妖獸。都督覺得事有蹊蹺,也是情有可原。”黃旋說道。
“其實兩年前在獵場就出現過妖獸,當時的梁安太守爲保護先皇,以身殉國。想必先皇是不願歷史重演,所以這次纔會挺身而出。”梁馨抽泣道。
“梁安太守公主指的可是吳龔吳六劍原來的主人”黃旋驚訝問道。
“正是。你與吳大人相識”梁馨問道。
“不相識。我只是聽到坊間有一些流言蜚語,與公主說的大相徑庭。”黃旋迴道。
“本公主知道你所謂的流言蜚語,那是徹徹底底的造謠但先皇一直相信謠言止於智者,所以並未向天下澄清,只是嘉封吳大人爲刺史,厚待其家人。類似的謠言還有不少,還有說先皇因爲政見不合而刺殺四大家族之首的陸康,簡直可笑至極。”梁馨氣憤道。
黃旋聞言,猶如晴天霹靂。原來自己錯了,真的錯了。梁策沒有殺陸康,也沒有殺吳龔,更沒有殺自己的打算。反而是黃旋自己,自作聰明,受人利用,犯上謀逆。而最終誤導自己的,就是那把白虹劍。於是黃旋又問道:“公主那天說有了白虹劍,就集齊吳六劍了,我能否見識一下吳六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