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下午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在西廂的幾個院子門口瞎轉悠,一定是那個時候就在踩點了。”
“真的嗎”
“可不是麼,不信你問問小蓉姐姐,當時她也看到了。”
衆婢女七嘴八舌間望向小柔身邊的丫鬟小蓉。小蓉先是一愣,待回過神來說道:“我白天只是看到曾公子在花廳前賞桃花而已,何況他是老爺的客人我個丫鬟哪敢多看。”她看看還捂着腿倒在地上的曾佑繼續說道:“曾公子和魏公子都在咱們院子裏受了傷,我們做奴婢的哪有權來指指點點,我還是去找老爺來處理吧。“
衆婢女點頭稱是,小蓉快步朝門外走去。
魏子玉怕那躺在地上的曾佑再次偷襲,上前欲撿起他剛纔丟在地上的摺扇。手剛碰到扇柄突然雷鳴入耳,接着一道黑光由山牆衝下。
魏子玉擡頭一看,來的正是那身形枯瘦,一身黑衣的劍奴。
只見劍奴手持短劍,右腳一蹬牆頭,一招長虹貫日直刺他的胸口。
這一劍快似閃電,聲若驚雷。一念之間,魏子玉竟是被驚的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此時他算是體會到了白天齊海嘯被劍奴一劍抵住喉嚨的感受了,不是那齊海嘯膽小怕事,實在是心神都被這劍奴的雷鳴劍法所震住了。
就在這劍奴的全力一劍即將穿透魏子玉胸口時,風雲突變,從圍觀的衆婢女身後刮來一陣狂風,狂風過後一串砂石形似長槍直奔空中的劍奴而來。他的劍快,這砂石竟是比他的劍還快,居然後發而先至。
劍奴只得回劍防守,他的短劍與石子相碰後才曉得這些石塊來的勢大力沉,他被逼得步步向後退去,最後依着山牆才勉強卸掉餘力。
待劍奴站穩,定了定心神向人羣后方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問道:”敢問是何方高人,爲何出手阻我“
這時人羣從中間分開,魏子玉順着劍奴的目光看去,原來是三師兄慢步踱來面帶怒意。
“哼,我若不及時出手,小師弟此時怕是已經成了你的劍下亡魂了。”三師兄怒斥道。
“他辱我參仙谷,傷我少谷主,罪該萬死”
“可笑,這姓曾的小子三更半夜翻牆進入這全是婢女的院中,又意欲偷看那美貌丫鬟洗澡,被我小師弟撞破好事,居然還用下三濫的招數暗算於他。好個無恥敗類“
劍奴看了看地上的曾佑,未作多言,隨後手中短劍先是劃出一道劍花隨後竟向三師兄揮去。
劍奴這一劍比剛剛刺向魏子玉的一劍來的更快,更急,雷鳴之聲更是震得衆人雙耳發麻。
三師兄身若磐石,紋絲未動,只有低垂的雙手化掌爲拳蓄勢待發。
“二位切莫動手“一聲大喊過後,祝老爺帶着幾名青衣小廝從院門小跑了過來。
“兩位爲何兵刃相見啊,可是我祝某有什麼怠慢之處“祝員外跑到二人中間客氣的問道。
二人含怒對視都沒理他,祝
員外只好回身對離自己最近的婢女問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爲何我的貴客會在你們這小院裏,又爲何會打起來“
“我也不知。“丫鬟唯唯諾諾的答道。
“那誰知道“祝老爺生氣的吼道。
衆婢女低着頭左看看右瞧瞧,最後都將目光聚於了被偷窺的小柔身上。
“又是你“祝老爺瞪大雙眼,似是動了真火。
“說,到底怎麼回事“
可憐的小柔被祝老爺這麼一嚇,哪裏還說的出話來,只能低着頭瑟瑟發抖。
祝老爺一看這小丫鬟竟然不答話,又想起白天也是她惹自己的寶貝女人在外人面前出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便要給她一耳光。
“祝伯伯,此事與她無關,還是讓我來說吧。“魏子玉向前一步抓住了祝員外揚起的手掌,另一手指着還在地上捂着腿,用眼角斜視自己的曾佑繼續道:“半個時辰前,我正準備離開房間去尋我三師兄,可是在院中看到這小子也神情鬼祟的出來了。於是我就跟在他的身後,發現他悄莫潛入這個院子,意圖不軌”
“你胡說”剛纔一直沒有說話的曾佑開口辯道:“明明是你偷進院裏,想要偷看那個俏丫鬟洗澡被我發現,你還仗着武功比我好打傷於我”
“啊你個龜孫居然扯謊,好,那我問你,你這扇尖能一分爲三的匕首暗器是怎麼回事”
曾佑又辯道:“那是我的防身之物,被你逼急了迫不得已之下才用的。”
“好,好,就算是你迫不得已,那你袖中帶鉤索的長繩又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你能掐會算,早就料到我會翻牆”
祝老爺見狀已是心如明鏡,可那曾佑是參仙谷的少谷主啊,是每年給自己帶來十多萬兩進項的財神爺,怎能爲這小小的丫鬟得罪於他。想到此處他小跑幾步趕忙上前扶起受傷的曾佑,查看過傷口後陪笑道:“賢侄所受的不過是皮外傷,待會我叫小柔拿我親手配製的金創藥爲你止血。“
“臭丫頭,害得曾賢侄受傷,還不過來賠禮道歉“
衆人皆是一臉驚訝,沒想到這祝員外竟如此厚顏無恥,指鹿爲馬。
小柔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兩滴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對不起,曾公子。“小柔語帶哭腔道。
“你他“魏子玉剛要罵人卻被身邊的三師兄扯了一下。
“這是人家的家事莫要多管。“三師兄語帶告誡。
祝員外一聲呵斥,衆婢女作鳥獸散。劍奴扶着一瘸一拐的曾佑往外走去,行至魏子玉身邊,曾佑眉毛一挑,神色挑釁。
“去,到我書房,把櫃子裏的金創藥給少谷主送去。“祝員外接着對小柔說道。
正當祝老爺吩咐完下人後要對三師兄和魏子玉說話時,突然一聲巨響從院外的藥庫之中傳來,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
祝老爺和一衆小廝回過神來趕忙衝向藥庫,魏子玉和三師兄也緊隨其後。
藥庫門已打開,姜姓老者和蒙面白衣少女已經站在屋內。魏子玉一進門來就看到屋裏的幾個藥櫃全都翻倒,各類藥材散落一地,門邊的木凳砸的稀碎。身形高大的齊海嘯則倒在了藥櫃邊上,胸前一隻手臂上四道形狀相同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直流。
“快,快,拿金創藥和繃帶來。“祝老爺驚恐的吩咐小廝道。
“發生了什麼事“先到一步的姜姓老者扶起齊海嘯的頭問道。
“呃。“齊海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老者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瓶,從瓶中倒出一粒櫻桃大小的丹藥放入齊海嘯的口中,接着在他胸口用手指連點兩下。
齊海嘯吞下丹藥緩了一會,剛纔還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是一隻狐狸,一隻白色的狐狸。“齊海嘯的話剛一說完,魏子玉面前的白衣少女回身推開衆人衝出門外。
姜姓老者將齊海嘯輕輕放下,回頭對祝員外說道:“我看他應無大礙,就請員外速速幫齊小友包紮止血吧。“說完起身也向門外追去。一旁的三師兄拉着魏子玉也跟了上去。
姜姓老者一直守着東面花廳,魏子玉和三師兄從南院而來,只有北院的釋癡和尚未見其人,那齊海嘯所說的白狐狸必定是往北而逃。
三人幾個跨步穿過拱門,進門一看沒見到什麼白狐狸,倒是那蒙面的白衣少女追着釋癡和尚拳腳相加。可憐那胖胖的釋癡一邊求饒一邊逃,一邊逃還一邊嚎。
“女施主饒命啊,貧僧不是故意弄髒你的衣服啊。啊“釋癡求饒間又是被白衣少女踢到一腳。
“楠楠住手。“
白衣少女聽到老者呼喊停下腳步,狠瞪釋癡和尚一眼,一跺腳,擰身回到老者身邊。
老者疑惑的問道:“怎麼如此無禮,緣何對釋癡大師動手動腳“
“你問他。“少女擡手指着釋癡肥肥的大臉說道。
“都怪貧僧,都怪貧僧。原本我依祝員外之計躲在廚房之中,後聽藥庫方向傳來慘叫就想前去查看。我剛走出門口便遇到一隻全身雪白的狐狸從拱門跑了過來。話說這狐狸看我擋住了它的去路,竟是飛起一抓向我撓來,好不厲害。我心想這狐狸如此兇猛定然和剛纔傳來的慘叫有關,於是便和它纏鬥了起來。“釋癡拍了拍僧袍上被踹的腳印繼續說道:”就在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這位女施主衝了過來。我一個不小心,一掌打在了她的裙子上留下了個掌印。“
魏子玉聞言向叫楠楠的少女身上一看,果然一身白衣上,下襬的肥大手印分外顯眼。
“貧僧實非故意,望女施主饒了貧僧吧。”
“釋癡大師,爲何你印在我孫女裙子上的手印會有這麼多的油脂呢”姜姓老者看着少女裙襬問道。
少女聞言扯起裙襬看去,那晶瑩的油膩竟是反射出點點星光。
釋癡眼神一晃,想了想答道:“哦,應該是那銀狐身上的吧,它偷過鎮上那麼多家禽,沾上點油脂很是正常。”
“我要殺了你”楠楠怒火中燒,提身又向釋癡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