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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大道至簡

    九州國,

    西北邊陲,

    一廣袤森林之中。

    這裏住着百十來戶人家,據說是在上個世紀初,爲了躲避戰亂而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這片廣袤的森林。

    百十年的發展,使得此處已經能夠自給自足,甚至還發展出了尊卑貴賤的階級。

    所謂靠山喫山,靠水喫水,這種自給自足的小國寡民經濟,在風調雨順之時還能正常運行,若是碰上什麼天災,基本上只能等死。

    這桃花村已經一年沒有下雨,村子原本種有許多桃花樹,所以取名爲桃花村,以前每到春日,桃花盛開,整個村子都浸在清香的花香之中,樹上掛滿了粉嫩的桃花,地上也滿是繽紛的落英。

    如今,再也不見那美好的光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桃樹的枝條沒有一片樹葉,全是黑黢黢的顏色,樹幹上的樹皮早已經炸裂開來,像是裸露在外的血肉。

    “族長,你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呀!”一村民哭喪着臉,身後還跟着兩個面黃肌瘦的孩子。

    “我們家一個月前就已經斷糧了,我帶着我的兩個孩子已經吃了一個月的樹皮了,再這麼喫下去,我這兩個苦命的孩子遲早會喫死的”

    “是呀。是呀。族長”

    “族長“

    “族長“

    數百人朝一儒雅老者齊刷刷的跪下哀求道。

    老者雙手拄着柺杖。面色凝重,過了良久纔開口道。

    “衆位村民,自從一百年前我們的先祖搬來此地,就一直風調雨順,豐衣足食,今日大旱一年。定是觸怒了雨神,要想平息雨神之怒,必須以活人祭之,這是我在翻閱老祖宗留下的古書之時,發現的解決之法“

    此話一處,衆人譁然。

    每個人都緊抱着自己的孩子,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族長咳嗽了兩聲。

    “此次祭祀需要四人,分別祭獻給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雨神,方能平息雨神之怒,你們誰願意爲本村幾百口人的生命獻出自己?“

    所有村名頓時鴉雀無聲,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族長的眼神對接。

    氣氛極度緊張,過了 良久。

    “既然沒有人願意來完成這個光榮而神聖的任務,那我就只好親自點人了“

    族長眼神犀利,橫掃衆人。

    衆人惶恐,大氣都不敢出,只有一些小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這恐怖的氛圍,開始嚎啕大哭。

    他的母親十分的焦急害怕,生怕自己成爲衆人的焦點,然後就變成了那祭祀雨神的貢品。

    “好了,好了,寶寶乖,媽媽給你喝奶奶“

    “哇哇哇哇“

    母親的溫柔似乎對孩子沒有半點安撫作用,頓時她臉色大變。

    “臭小子,你給老孃住嘴,你是要害死我嗎“

    衆人饒有趣味的看着這滑稽的一幕,似乎之前的恐懼已經煙消雲散了。

    “王富貴,你出來!“族長用柺杖指着之前那個村名道。

    王富貴一聽,雙腿打顫,帶着兩個孩子立馬就跪倒在地。

    “族長,族長,你可不能選我呀,我上有八十歲老父母等我贍養,下有剛出生的小兒等我撫養,我要是死了,他們必定也活不成呀,族長,您就發發善心吧。“

    王富貴話音剛落,剛纔村婦手中抱着嬰兒,旁邊跟着兩個老人,從人羣之中擠了出來。

    女人一站出來就大哭起來。

    “族長,您看看,我們這一大家子,您忍心讓我丈夫去死嗎?您行行好,挑其他人家的丈夫吧“

    兩個老人也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附和自己的兒媳哀求道。

    其他人一聽,也都紛紛哀求起來。

    族長頓時大怒:“你們這些刁民,又不是讓你們上刀山,下火海,是叫你們去陪雨神享受榮華富貴呢,一個個的榆木腦袋,一點都不開竅“

    族長一甩袖子,氣的氣喘吁吁。

    王富貴見狀立馬站了起來,來到族長身邊,輕聲道:“族長,你看我們大家都是有老人要撫養的,都不能去陪雨神享受榮華富貴,但是莊老頭一家沒有老人要撫養呀,而且他們家剛好四個人,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多好呀“

    族長一聽,臉帶笑意:“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好,那就莊老頭一家人吧,富貴,你就向大家宣佈一下吧。“

    王富貴佝僂着腰道:“好勒,族長,聽您的吩咐“

    王富貴轉身,直起腰板來,也學者族長那樣咳嗽了兩聲道:“所有人,靜一靜“

    衆村民立馬安靜了下來,驚恐的看着王富貴。

    “族長大人已經決定,這次要去陪雨神的四個人就是……..”

    衆人大氣都不敢出。

    “莊家四口人!”

    原本愁容滿面的衆人,紛紛變得喜笑顏開,對着身邊的人相互慶賀,還好不是自己被選中。

    “莊家四人,在哪?全部站出來”王富貴一聲怒喝。

    這莊家夫婦,今年七十好幾了,二人老年得子,生下老大莊小道,和小妹莊小蝶,莊小蝶由於出生時臍帶繞頸,導致大腦缺氧,所以是一個癡呆兒。

    聽到自己就是祭祀的人家,莊家夫婦二人連忙道:“不行呀,不行呀”,四人躲在人羣之中瑟瑟發抖。

    可是在衆人的推搡下,四人被擠了出來,站在衆人面前。

    “不行呀,族長,我兩個孩子才十幾歲呀,你就放過他們二人吧,我們夫婦自願成爲獻祭的貢品”莊老頭哀求道。

    這時有村民上前說道:“莊老頭,你怎麼那麼自私呢,自己去到雨神那享受榮華富貴,卻不帶自己的兒女去,真是越老心越爛”

    一村婦也罵道:“莊老頭不要不知道好歹,這麼光榮的事你還在這推三阻四,你的兩個孩子跟着你們夫婦二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去雨神那享享福,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衆村民也跟着附和起來:“是呀,是呀,莊老頭,心太黑了”

    莊老頭無奈:“哎,我苦命的娃兒。”

    站在二個老人身後的莊小道臉色鐵青,嘴角發白,眼睛死死的盯着它身後的村民。

    這其中有給他糖喫的三嬸,有給他講故事的二伯,有帶他上山打獵的大伯……..。

    這一刻,他們都變了,變得向豺狼虎豹一般,嘴角淌這腥臭的涎水,眼神中射出自私貪狼的精光。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都深深的印在了莊小道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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