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不爲所動,看向法官:“我們有相關專家的精神鑑定,可以確定,季翩然女士精神恢復正常已經一個多快兩個月了,她的供詞,都是精神正常狀態下說出來的。”
猜測什麼的,根本就不必提,這裏是法庭,講的是證據。
溫良川和蘇晴月聽到季翩然居然恢復那麼長時間了,馬上知道他們這是被算計了,頓時臉色鐵青,兩人下意識看向對方的方向,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爲他們辯護的沈律師——溫良川雖然看不見,但是這種習慣還是改不了。
沈律師沒料到居然有這麼個變故,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僱主,連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沒打聽清楚,但是此時多說無益,當下說道:“我們需要確認,這些證明不是僞造的。”
無論如何,先拖延再說。
由於要進行確認文件的真實性,法院暫時休庭。
義憤填膺正等着蕭遙打臉的網友們看到溫良川和蘇晴月臉色難看,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俱都心情舒暢,馬上奔走相告。
短時間內,各大論壇全是溫良川和蘇晴月被錘死的喜訊。
“渣男賤女被雷神之錘錘死了,哈哈哈。”
“來,都來看渣男賤女被錘前的表情變化,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這比我自己打臉還爽,請蕭遙和季翩然再給力一點,讓我等社畜心情暢快一些!”
半個小時後,沈律師儘管不承認,但還是確認了季翩然的精神鑑定沒問題。
溫思思臉色難看:“如果季翩然可以作證,那我爸媽是不是要坐牢?”季翩然的證詞有效,就可以坐實溫良川和季翩然拐賣人口,兩人就會被按照拐賣人口罪進行量刑。
溫思思的弟弟也擔心地看向沈律師。
沈律師是收了錢的,而且正打算藉着這個案子揚名立萬,自然不願意這麼快放棄掙扎的,當下說道:“我會想辦法的,現在,我先去見一見你們父母。”
溫良川和蘇晴月知道季翩然的鑑定沒問題,俱是面如土色。
溫良川看不見,沉默良久都沒說話。
倒是蘇晴月,她臉色難看,心慌意亂,片刻問道:“如果可以證明季翩然在被綁架之後沒多久就已經精神失常了,那她的證詞,是不是就無法作證了?”一旦證實了這一點,就可以說明,季翩然的所謂記憶,極有可能是臆想。
沈律師看了一眼旁邊陪同的工作人員,斥道:“溫太太,我們打官司講究的是證據,假設的事你最好不要胡說。”
他們拿這點去證明季翩然的記憶不可信,直接就等於是溫良川和蘇晴月的罪證了——如果兩人和綁架犯無關,爲什麼會知道季翩然在被綁走沒多久就精神失常了?
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蘇晴月臉色刷白,看了一眼目露懷疑地看着自己的工作人員,強行擠出笑容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當初我去極河村時,聽到村裏人說,季翩然被賣到極河村便瘋了,所以才這樣猜測。我是沒辦法,真的很想證明我和良川的清白。我可以保證,我們真的沒有拐賣婦女!”
又看向沈律師,激動地說道,“沈律師,那你之前說會讓我們量刑減輕,基本不用坐牢的,請你一定要盡力幫我們想辦法,拜託了!”
蘇晴月目光一亮,馬上點頭如搗蒜:“就是啊!憑什麼季翩然的證詞就是證詞,良川的證詞就不是證詞了?要信一起信,要不信,一起不信。現在兩個人的證詞有出入,憑什麼偏信季翩然啊。”她說到這裏,一直提着的心,慢慢落回遠處。
沈律師道:“我先去跟溫先生提一下。”免得溫良川等會兒也跟蘇晴月一樣愚蠢,在法庭上說季翩然被綁走之後沒多久就精神失常的蠢話。
溫良川得了沈律師的保證,緊繃的心鬆了下來,再次上庭時,臉上的神色又變回了平靜。
看直播的網友見了,都提起了一顆心:“看這兩個渣賤的表情,我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他們找到什麼證據了吧?”
“也不一定是找到了什麼證據,這個沈律師是出了名的難纏,經常靠着鑽漏洞打贏官司的。”
所有網友的心頭提了起來。
他們都來看庭審直播,主要是因爲被溫良川和蘇晴月沒有惡毒沒有下限的行爲給噁心到了,希望親眼看到兩人被繩之於法出一口惡氣。
可如果溫良川和蘇晴月因爲請了個好律師而逃脫法律的制裁——網友們光是這麼想想,幾乎就要氣得爆|炸了,所以根本不願意設想如果可以出現的情況。
庭審開始,沈律師的確將自己的觀點拋了出來,他指出,季翩然認定溫良川使人拐賣她以及氣死她的父親,立場天然便仇恨溫良川,所以她的證詞不足以取信。
檢察官跟他辯論,但是效果不大,因爲沈律師一口咬定,只有口述,沒有證據。
溫良川和蘇晴月聽到沈律師看起來的確氣勢如虹,提着的心,徹底落回了原處。
現在看來,穩了,他們不用坐牢了。
只是敲詐勒索,而且會歸還勒索的所有錢財,量刑不會很重,這種情況下,作爲主謀的溫良川是殘疾人,可以不用坐牢,作爲知情者的蘇晴月,雖然會量刑,但根本不算是事。
溫良川和蘇晴月想到這裏,均不約而同地看向季翩然和蕭遙。
溫良川想知道,蕭遙和季翩然千方百計想報仇,卻沒有辦法,是什麼心情和表情,可惜他看不見,所以心中頗爲遺憾。
蘇晴月卻沒有這個遺憾,因爲她看得見,可是她看過去,卻並不痛快,反而是心中一跳。
因爲,蕭遙又開始跟檢察官低聲說話了,還一邊說一邊將一份資料遞給檢察官。
網友們也看到了,本來因爲沈律師一番雄辯而忐忑和憋屈的心情,再次充滿了期待,滿心想着打臉。
檢察官點點頭,接過文件,低頭翻了翻,然後擡起頭,看向法官。
沈律師、蘇晴月和溫思思幾個見了,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溫良川什麼也看不見,因此心中十分緊張,很擔心又出什麼變故,所以雙手緊握着,凝神聽四周的動靜。
檢察官說道:“我這裏有極河村超過10個村民的證詞,這些證詞證明,季翩然在被賣到極河村的四個月後,蕭金生手裏還拿着被告溫良川所說的項鍊。這些證詞,是由當地派出所派人錄取的,手段印章齊全。除此之外,還有他們錄製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