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踏入大馬的土地後,告訴蕭遙和蕭子萱:
“大馬的華人相對其他華僑來說,是一個非常團結和念舊的羣體,我們曾用鮮血爲代價捍衛了母語教育,所以這片大地上的華人,漢語都說得很溜。另外,雖然已經不是華國人,但我們都是華國魂,我們很愛華國。”
蕭遙聽得有點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叔婆趁機看向蕭子萱:“你還是堅持入籍嗎?其實華國國籍很好,大陸也很棒,大陸國籍比任何國籍都要珍貴。”
蕭子萱聽不懂這些,她只知道,移民就變得很了不起,所以很是堅持:“我要移民。”她的年紀畢竟還小,看得出自己這麼回答之後,兩個老人有些不高興,但卻不知如何緩解,只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隨後又戒備地看了蕭遙一眼。
叔婆看向蕭遙:“你呢?要加入大馬籍嗎?”
蕭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入籍。
叔公叔婆見了,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說道:“好孩子。”
蕭子萱聽了,抿了抿脣,看向蕭遙的目光越發不善。
叔公叔婆見狀,相視一眼,也讚了蕭子萱一句。
叔公叔婆住的是一棟面積頗大的別墅,別墅內綠化很好,看得出很明顯的華國味道。
蕭遙和蕭子萱到達時,家裏的傭人已經收拾出兩個女孩子住的房間了,裏頭全是小女孩喜歡的元素。
蕭遙見狀,便笑了起來,倒不是她很喜歡這樣的房間,而是通過這樣的裝扮可以看出,兩位老人會對她好的。
蕭子萱驚呆了,忍不住就上手到處摸起來,之後一直很亢奮。
對蕭遙來說,在大馬的日子很簡單,也相對快樂,只有兩個缺點,第一個,就是她不能再去給人入殮了,一來她沒有門路,二來她年紀小,根本不會有人找她,第二個,就是蕭子萱顯然是把她當做會分寵的對象,時常針對她,還莫名露出惡意。
蕭遙不願意跟蕭子萱浪費時間,但也不打算對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當蕭子萱在兩位老人面前告她的黑狀時,她沒管,但是在蕭子萱打破了花瓶推到自己身上時,她便不客氣了,當着兩位客人的面,祭出一張招鬼符,在蕭子萱嚇得尖叫時,指指地上的碎花瓶,看向鬼魂。
死狀恐怖的鬼魂毫不猶豫伸手指向蕭子萱。
叔公叔婆目瞪口呆,壓根忘了安撫已經崩潰的蕭子萱,結結巴巴地問蕭遙:“蕭遙,這、這是?”
蕭遙在小本子寫:“我懂一點招魂術,所以請它出來作證。”
叔公和叔婆看到上面的字,愣了好一會兒,才被蕭子萱的尖叫聲拉回神志。
蕭遙又寫字:“蕭子萱,你告我黑狀我懶得搭理你,但是你最好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如果你不知道,我會一直用這個方法提醒你的。”頓了頓繼續寫,
“當然,下次再被我發現你這麼做,我就讓鬼魂每晚站你牀邊看着你入睡。”
叔公叔婆看到蕭遙這另類的辦法,都驚呆了,馬上去哄蕭子萱,然後將蕭遙的意思告訴她。
蕭子萱嚇壞了,尖叫道:“我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污衊你了,你快讓它走,快讓它走啊!”
蕭遙在小本子上回答:“可能大師不夠專業吧。不過,就這一個,而且不會傷人的,不用怕。”
叔公叔婆見蕭遙沒提送鬼魂投胎之類的話,知道她是要留着鬼魂威懾蕭子萱,就沒說什麼,但當蕭子萱不在時,馬上問蕭遙能不能把鬼魂送走。
蕭遙知道,兩位老人和世人一樣,對鬼魂有些忌諱,便點點頭,送走了鬼魂。
叔婆安慰蕭遙:“你放心,我們絕不告訴子萱你已經把鬼魂送走了。那孩子人品上有些不好,是該有些東西鎮着她的。以前她在我們跟前告狀,我們其實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信過她的。”
蕭遙點點頭,衝她笑了笑,在小本子上寫上:“謝謝。”
叔婆見了,十分感慨:“阿遙,你很好,是他們不好,是老天爺不好。”居然讓這麼好看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啞了。
蕭遙擺擺手,又在本子上寫:“不用管別人,也不用管老天爺,我會好好的,誰也不能打倒我。”
寫完這些,她心裏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彷彿擁有這樣思想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感覺到這一點之後,蕭遙覺得有些迷茫。
是什麼影響了她,讓她先前總是心情低落和倍感寂寞的呢?
那種情緒彷彿一個牢籠,把她牢牢地困在裏面,讓她不再是她,彷彿變成了真正的原主。
如果她沒有掙脫出來,或許,那將是她一輩子的性格了——追求朋友,追求認同,將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寄託在別人身上。
叔婆聽到這裏,臉上閃過讚賞,再次伸出手摸摸蕭遙的腦袋:“好孩子,我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的。”
叔公則想,他們這次收養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孩子呢。
蕭遙在國內讀完了小學,所以在大馬,直接進入中學開始學習。
她進的是大馬獨立中學,主要教學用語是華語,英語和馬來語則是必修外語。
一晃,五年中學便過去了。
蕭遙十六歲,她決定到山姆國留學。
叔公叔婆的年紀更大了,雖然十分捨不得送蕭遙出國,但也明白,這纔是蕭遙的出路,所以十分支持。
大馬的放假時間跟大陸不一樣,他們一年之中,有四個假期,都是上一段時間便開始放假,但是每個假期都不長。
由於開學和放假的時間和山姆國不同,蕭遙畢業後,有一個很長的假期,她哪裏都沒打算去,而是決定留在家中陪兩位老人。
兩人老人年紀大了,她能陪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在有時間的情況下,她希望儘量多陪陪他們。
假期第四天,蕭遙正跟兩位老人享受下午茶時光時,叔婆的電話忽然響了。
叔婆接聽完電話之後,臉色很難看,嘴上道:“怎麼會這樣?抓到兇手了嗎?行,好的,請節哀……”
掛了電話,她的心情很低落,告訴蕭遙和叔公:“林家那位正值壯年的老大,被殺死在家裏了。警方雖然來了,但目前還是沒有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