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忙道:“殿下不必擔憂,父皇英明,定會還東宮一個公道的。”
皇帝聽到蕭遙扯上自己,心中殺意凜然,卻絲毫不顯,只點點頭說道:“太子放心,朕必不姑息。”
太子病懨懨地對皇帝說道:“謝父皇,先前孤因激動而出言無狀,請父皇恕罪。”
皇帝擺擺手:“朕如何會怪你?東宮出了這等**事,是朕不夠關心你。”
這時宮女送來燉好的燕窩,蕭遙便伸手接過來,一點一點地餵給太子喫。
趙貴妃見狀,柔聲道:“太子雖多磨難,但有太子妃這麼個貼心人,福氣在後頭呢。”說完捂着帕子含笑看向皇帝,道,“看到太子妃喂太子殿下用燕窩,臣妾想起有一回,皇上感染了風寒,皇后娘娘給皇上喂燕窩一事。”
皇帝聽了,臉上慢慢露出懷念的笑意:“皇后是極好的。”
這時李維忽然開口:“父皇,母妃,關良娣仍然未來,不如維出去看一看?”
雲逸也點頭:“我也去。”
話音剛落,外頭忽然傳來了不小的喧鬧聲。
雲逸聽了忙道:“興許出事了。”說完就要出去。
蕭遙低聲對身邊的粉衣道:“你出去瞧一瞧罷。”又對李維和雲逸道,“六殿下,雲公子,外頭正亂,恐怕會衝撞了兩位,兩位不如留在此處?”
這時一個臉色難看的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剛進來便跪倒在地:“有刺客,有刺客刺傷了芳月姑姑。”
皇帝龍顏大怒:“此地乃東宮,爲何竟有刺客?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又問,“芳月又是誰?”
蕭遙聽了,上前說道:“回皇上,芳月是東宮一個管事姑姑。”
皇帝很是不解:“既是個管是姑姑,爲何會遇襲?”
蕭遙搖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外面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很快,簾子被掀開,幾個人帶着關良娣走了進來。
小太監看了關良娣一眼,頓時倒抽一口氣。
皇帝臉色陰沉地看向小太監:“你發現了什麼?”
小太監連忙磕頭,一邊磕頭一邊道:“啓稟皇上,關良娣的身形與衣着顏色,與芳月姑姑差不多。”
承恩公聽了,馬上沉聲道:“定是有人想殺人滅口。”
皇帝龍顏大怒,喝道:“查,馬上徹查!”
外頭候着的侍衛首領聽了,連忙聽令出去了。
皇帝陰沉着臉看向跪在地上的關良娣,又飛快地看了婉淑妃一眼,道:“關良娣,你爲何毒害東宮子嗣?”
太子恨極了關良娣,見了關良娣原是要罵的,聽到小太監表現不一般,才忍下來,此時見皇帝問,忙也道:“賤人,是誰指使你毒害東宮子嗣的?你最好從實招來!”
關良娣看了太子一眼,神色蒼白,隨後看向皇帝:“回皇上,妾並無此心,是婉淑妃拿妾孃家人的性命相要挾,妾不得不聽命行事。”隨後說出在何處遇上婉淑妃,又是如何被婉淑妃叫住威脅的,說得一清二楚。
婉淑妃的臉色比關良媛還要白,她聽完關良娣的話,馬上喊道:“賤婢,是誰讓你誣陷本宮的?皇上英明,是絕不會受你愚弄的!”
太子咬牙切齒道:“你一條賤命,便是死了,也遠遠不夠!孤真真沒有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關良娣哭道:“妾死不足惜,但希望皇上和太子殿下莫放過了罪魁禍首!”說完對皇上道,“皇上,妾出身不顯,能入東宮侍奉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妾如何敢有壞心?若非婉淑妃要挾,妾如何敢行這等陰損事?”
婉淑妃聽到關良娣再次指證自己,馬上高聲喊冤,一邊喊一邊問關良娣是誰指使她陷害自己的。
關良娣看向婉淑妃:“淑妃娘娘這話問得好,無緣無故,妾爲何要構陷淑妃娘娘?”
婉淑妃道:“誰又知道呢?我居於深宮中,素來與人無仇,安分守己,不想還是受了構陷。”
蕭遙再次出列,對皇帝說道:“父皇,關良娣爲人證,又拿出了物證,可見她說的,是真實的,請皇上定奪,還東宮一個公道,還太子殿下一個公道。”
承恩公夫婦聽了,不顧高高腫起來的額頭,也顫顫巍巍地攙扶着走到皇帝跟前,跪下,沉聲道:“皇上,認證物證俱全,請皇上處置淑妃,還東宮一個公道!”
婉淑妃的臉色,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她哀求地看向皇帝:“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如今,只有皇帝可以保她,所以她只能求皇帝。
皇帝眸中明滅不定,他在兩方人的壓力下,沉吟片刻,說道:
“原本,此事認證物證俱在,是該斷案了。然淑妃始終喊冤,那根朱釵的下落,亦有疑點。既如此,先收回淑妃寶印,剝奪淑妃封號,着大理寺嚴查此事。不過,此事涉及皇家聲譽,不足爲外人道也,淑妃回宮,關良娣留在東宮。”
他並不想處置淑妃,因爲淑妃是他幹這種陰私事的左臂右膀。
此外,他也擔心,在人前直接處置淑妃,淑妃會飽受刺激,供出他來。
他乃一國之君,堂堂天子,絕不能有害自己兒子這種壞名聲的。
最後就是,這種事涉及皇家聲譽,能捂着,先捂着,悄悄處置纔是上策。
“父皇——”太子一臉悲憤,掙扎着要從牀上爬起來,“父皇,明明認證物證俱在,你爲何要偏袒婉淑妃?”
皇帝沉下老臉:“太子,朕並不曾偏袒淑妃,不過是因此事關係重大,需要好生查清楚罷。”說完緩和了臉色,放緩了聲音,說道,“太子好生休息,朕必會還太子一個公道。”說完便與趙貴妃一起擺駕回宮了。
婉淑妃也被兩個宮女攙扶着,跟着一起回宮。
李維和其他皇子,安慰了太子一番,這才相攜離開。
蕭遙送完客,回到太子房中,見太子不顧傷勢,兀自咒罵不休,便道:“殿下,神醫說你不宜動怒,不該多說話,需要好生休息,你且歇一歇罷。”
心中卻厭煩不已,一個大男人,無甚本事,倒是愛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