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女炮灰[快穿] >186、第 186 章
    蕭遙爲了方便出行,塗黑了臉着男裝,背後編了辮子,頭上戴着帽子,充作還沒剪髮辮的男子行走。

    此時見除了三姨太其餘三人都顯得哀慼難捨,時時掀簾子往後看,便也探頭出去看。

    只見身後是黑漆漆的古鎮,連綿建築物變成幽冷的黑影,宛如一隻盤踞其中的駭人妖怪,帶着陰森森的妖氣,那條出來的路就是妖怪張開的血盆大口。

    蕭遙覺得,她們這一行人是從妖怪口中逃出來的人,前面天邊隱隱露出的霞光,正是他們前進的光明所在。

    因此,她重新坐直了身體,琢磨着離開這裏之後,如何生活,如何讓未來儘量變得光明。

    三姨太也沒心思感傷,看向蕭遙,“蕭遙,我們去哪裏?若叫何司令追上如何是好?”

    蕭遙道,“我們先去魔都,據說那裏有租界,打仗打不到那裏。至於何司令,我們如今是悄悄走的,想必不會那麼快被發現。”

    她已經和行商說好,月底才搬走,從今天到月底這段時間內,蕭家大宅關門閉戶,不會穿幫的。此外,她們這幾個女人這些天一直對外說病了,沒有去賣小喫,平日裏基本不出門,如今關門閉戶個幾天,料想不會被察覺。

    這麼一來,蕭家家族能被蒙幾天,等他們察覺出不妥來找人,必定找不着,找不到人,自然也就不敢湊到何司令跟前去。

    鄭家和蕭家沒有交情,不會去找蕭家打聽她的行蹤,見她關門閉戶,要麼以爲在家待嫁,要麼以爲她去城裏找何司令,也不大可能生波折。

    蕭芳的夫家不過是殷實之家,如今被榨了一大半家財,不說敢不敢追究,即使敢追究也沒有能力追究。

    她已經提前算過了,這三家不出問題,她的時間還是相對充裕的。而這三家,發現她跑路的可能性也很低。

    只是這種種算計,沒有必要說出來,因爲一旦說出來,就不得不牽扯到她拉了何司令這張大旗到各家要錢的事,如今在路上,絲毫亂不得。

    三姨太見蕭遙已經有打算,一顆心倒先安樂了些。

    四鳳聽到這裏,擦了眼淚看向蕭遙,“我們不去北平找老爺嗎?”

    “我們把老宅給賣了,若去見他,太太也不用費心研究,拿這個現成的理由就能把我們提腳賣了。”蕭遙道。

    四鳳不信,她嘟嘟囔囔地說老爺不會眼看着太太賣她們幾個。

    蕭遙道,“他若不狠心,怎麼會拋下我們?大姨太是從小服侍他的,他說不管就不管,大姐是他的長女,說不要就不要,又多年不見,半點情分也無,他憑什麼管我們?”

    大姨太和大姐蕭芳要離家本就悽惶,再聽了蕭遙這話,想起從前,不禁悲從中來,齊齊放聲大哭。

    三姨太看向四鳳,“你可別想老爺對我們有舊情了,若有舊情,怎麼會不管我們的死活,帶着其他人跑了去享福?”

    四鳳也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傻子,早品味到這一點,只是不肯承認而已,此時見大家撩開了說,再想想這些年帶着女兒過的艱辛日子,也哭起來。

    蕭遙叫她們哭得頭疼,只得說道,“別哭了,叫人聽到一車子女人哭,怕是要查問的。”

    幾道哭聲忽然像被掐斷一般,瞬間沒了。

    之後,蕭遙一行人又是馬車又是渡輪,輾轉到了火車站臺,坐上了去往魔都的火車。

    因爲一路趕路累了,蕭遙買的是特等座票,不過短短一段距離,一張票居然就要10個銀圓。

    四鳳幾個還是第一次坐火車,跟土包子進城似的,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拘束,即便覺得貴也不敢聲張,只驚惶地跟着蕭遙走。

    蕭遙雖然皮膚黑,但面目清秀,本是能叫人生好感的,可她背後留了長辮,加上一行人穿的都是舊式的衣衫,一上火車就捱了不少白眼。

    有進步青年偷偷指着她嘲諷,目光很是不善。

    原來彼時,全國早就興起過“剪髮辮、易服飾”等活動,許多人都已經剪了髮辮了,到這時還沒剪的,幾乎等同遺老,是很叫進步青年們不齒的,比服裝還沒改過來還要叫人不屑。

    蕭遙這一路照顧幾個女人,累了個半死,一路穿過去壓根沒理會旁人的目光,而是趕緊找到鋪位放好行李休息。

    下車時,蕭遙被一個塊頭高大的男子扯住了辮子,“這裏還有一個辮子,想是準備復辟辮子軍了?”

    蕭遙冷不防被揪住了辮子,不僅人不能走,頭皮也發麻,頓時沉下俏臉喝道,“你趕緊放開我!”

    男子見她生氣,彷彿找到了樂趣,“我偏不放,打的就是你們這種倒行逆施的狗賊!”

    巴黎和會上華國外交失敗,五四運動過去沒幾天,全國學生羣情激奮,進步青年也是十分不滿,對蕭遙這種導致國弱的留辮子象徵看得格外不順眼了,因爲在他們眼中,留辮子是落後的象徵,也是他們可以宣泄心中憤怒的口子。

    四鳳跟在蕭遙身後,看到蕭遙一個女子居然被男子這樣揪着,嚇了一跳,馬上想到男女授受不親,連忙撲上前去,“你快放開——”

    男子一個推搡,把四鳳推得向後倒去。

    旁邊的真進步青年見了,頓時都很生氣,紛紛喝止,“你住手,欺負婦孺算什麼?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蕭遙原以爲高個子真是個進步青年,此刻見他連婦人也欺負,就知道這並非什麼進步青年,而是逮着機會欺負人那種叫人瞧不起的不入流貨色,頓時勃然大怒,手先於腦子反應,右手掐住高個子的手腕,用力一掐,趁男子喫痛鬆手之際,一腳將人踢了出去,然後上前,對着男子的臉就是啪啪兩巴掌,

    “軍閥混戰,各國狼子野心企圖瓜分我國對我國殖民,這片大地國土淪喪,你一個大好男兒不去精忠報國,反而在這裏藉着冠冕堂皇的由頭欺負婦人,也好意思跟我提倒行逆施這樣的話?”

    車上圍觀的人聽了這話,心氣上涌,都齊聲叫好。

    蕭遙想起一路所見,許多人活得還不如狗,某**艦無視主權進入內河耀武揚威,正是大好男兒投身沙場捨身報國的時刻,而這個高個子卻衣着光鮮在車裏欺負本國弱小,格外可恨,於是又狠命踹了幾腳。

    車上許多人聽了她的話對她大有好感,怕打出人命惹官司,忙上前勸,“別打了,小心出了人命官司。這樣的人,不值得你以身犯險,打一頓就夠了。”

    大家一邊勸一邊伸手想去拉,不小心拉掉蕭遙的帽子,見她前頭髮絲濃密,額頭中央有個美人尖,並非男子的光頭,再看她五官細緻美麗,臉上線條柔和,雖膚色暗沉,卻也看得出是個面目秀麗的女嬌娥,頓時漲紅了臉,連忙縮手,退開幾步,紛紛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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