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個笑容還沒維持到一秒,她忽然聽到身旁沈宴的怒罵聲,“該死的!”
沈薇怔住,還沒弄明白沈宴爲什麼生氣,耳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神經都被嚇得狠狠一跳。
一干人齊刷刷轉頭,目光卻在觸及入侵者那一剎那,化爲僵滯。
整個會議室裏的呼吸聲,彷彿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迎着滿地死寂,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入無人之境般闖了進來,那張精緻的臉,美的令人扯不開視線,此刻卻透着某種令人心悸的東西。
沈薇看着男人冰冷暴怒的臉,笑容陡然間僵住。
她忽然反應過來,雲傾是在研究院裏,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跟沈家爭執時出的事!
雲傾遇害,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就是他們沈家!
想起這個男人暴虐狠厲的性情......
沈薇猛然打了個寒顫,臉色血色盡失。
薄遲寒剛接住雲傾,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鐘,懷中的少女倏然被人奪走了。
薄遲寒面色一寒,擡起頭,看到了一身煞氣森然的男人。
北冥夜煊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方寸大亂地捧着雲傾的臉,低啞的聲線像是含了一口炙熱的心頭血,“傾寶......”
雲傾有絲昏蒙的神智,多出一線清醒。
原因無他,那雙抱着自己的手,力道實在太大,簡直像是要將她硬生生融進血肉裏。
兩人心口貼着心口,身體不留一絲縫隙的貼着,心跳似乎都撞在了一起。
明明是那樣精緻鬼魅的容色,此刻看着,卻沒有絲毫賞心悅目的感覺。
他的視線彷彿牢籠一樣鎖着她,整個人彷彿正在經歷某種痛苦的腐蝕,只要輕輕一扯,就連靈魂都有種被撕-裂的痛意。
雲傾跟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小聲控訴,“你不要我了......”
所以她纔會這麼難受,這麼抑鬱。
北冥夜煊單膝跪在地上,聲音微微發哽,就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不會......”
雲傾睫毛下垂,視線再度渙散起來,似乎下一秒鐘就要睡過去。
北冥夜煊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底似乎有無數語言與惡念叫囂着奔涌而出,卻又被死死地壓了下去,“都是我不好......”
雲傾睫毛顫了下,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北冥夜煊低聲說,聲音溫柔又虔誠,殷紅的薄脣輕吻她的髮絲,“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都給你......”
聽到男人如此低聲下氣的祈求聲,雲傾心臟揪了一下。
她張嘴想說話,眼皮卻似有千斤重,拽着她不停地往黑暗中沉沒。
“傾寶......”北冥夜煊冰涼的薄脣親吻她沾血的嘴脣,溫柔的語氣,透着恐懼的顫抖,“別睡......”
雲傾紅脣動了下,想告訴他,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