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看着鏡子裏端莊美麗的少女,牽了牽嘴角,“多謝大供奉,我想休息一下,您先出去吧。”

    只要女王肯乖乖大婚,其他的都不是事情。

    大供奉帶着殿內的侍女們依次退了出去。

    臥室裏,很快只剩下雲傾一個人。

    雲傾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王廷大門外的方向,渾身上下都透着消極的情緒。

    寢居的房間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唐姨端着碗湯羹走進來,看着趴在窗前悶悶不樂的少女,想起那張字條上的,熟悉的字跡......心臟緊了緊。

    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走過來,“陛下,嫁給蘇公子,您不高興嗎?”

    雲傾低下頭,或許是因爲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等到想找的人,心灰意冷之下,罕見地吐露出心聲,“唐姨,如果我說......我好像在昏迷那一年中,喜歡過一個男人,你會相信嗎?”

    唐姨想起那張字條上,那個陌生的名字,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陛下,您......”

    “我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雲傾聲音很悶,明明她沒有哭,但那種空茫的,彷彿了丟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的眼神,卻比哭還令人難受,“但我確定,我一定愛過他。”

    “我以爲,他聽到我要結婚的消息,會出現,會來找我,可是......”她幽深的眼睛裏,多出一抹濃濃的委屈與恐懼,“他沒有來......”

    “我很......想他......”

    “我更怕他......”

    唐姨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幼一手帶大的孩子,這樣傷心難過的樣子,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態度,瞬間變得堅定。

    她不知道那個孩子,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送來這張字條。

    但那是天底下,最心疼雲傾的人。

    他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哪怕這個決定,會讓她因此獲罪,甚至很可能會釀成某種無法挽回的後果,她也顧不得了。

    唐姨走過來,將一張字條交到雲傾身上,柔聲說,“陛下,您是個堅強聰明的孩子,我相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您都有勇氣,去面對它。”

    “您有資格,決定自己的未來。”

    雲傾看着手上那張字條,愣住了。

    她彷彿一個迷途了很久的旅人,終於發現了方向。

    她注視着手心裏,那張普普通通的字條,一直平靜的,空茫的心臟,在這一刻,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

    它彷彿像是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只要她輕輕掀開,就能發現那個,她尋找了許久的祕密。

    雲傾緊緊地,抓緊了那張字條。

    唐姨看着她,“陛下,我會設法引開大供奉,但時間不會太久,您看完之後......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說完,唐姨轉身走了出去。

    雲傾的視線,彷彿被黏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手心裏那張小小的字條。

    她像是對待珍寶一般,一點點的,小心翼翼地,緩緩地,打開了那張字條。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雲傾怔怔地看着那個,她明明應該陌生,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熟悉到融入骨血的名字,透明的淚水,一顆一顆地,順着眼眶滑落。

    無數浮光掠影般的記憶,從腦海中閃現。

    每一幀,都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叫......

    北冥夜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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