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面無表情,微微挪了一下身體,躲開了衝着她的腦袋砸過來的菸灰缸。
菸灰缸擦着雲傾的耳朵,砸在了後面的電視上,發出“哐當”一聲。
貓兒眼中濃郁的殺氣一閃,就要撲上去揍雲父,雲傾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貓兒一愣,想起進門之前雲傾的囑咐,只要忍下了已經冒到嗓子眼的怒氣。
她眨了下眼睛,又有些疑惑。
少夫人怎麼知道她忍不住了要揍人的事情?
難道她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潰散出來的殺氣不成?
貓兒看着雲傾嬌嫩美麗的面容,怎麼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不太可能啊......
雲父見雲傾竟然避開了,怒吼,“你竟然還敢躲?!”
他撈起一旁的水杯,還要打雲傾,雲千柔雖然惋惜剛纔那一下沒有打結實,但面上還是作勢去攔,“爸爸,你別打傾傾了,她年齡小,不懂事,也是一時糊塗,我們跟她好好說,相信她會知道輕重的。”
雲父看着她臉上殘留的淤青,卻更怒了,“你讓開!你難道忘了她在學校污衊你,害你被雲大開除學籍的事情了嗎?!別爲這種不知羞恥的人求情,到一邊去,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雲千柔眼眶一紅,一臉委屈卻又隱忍地說,“可是爸爸,現在最重要的,是雲家,你把傾傾打傷了,只會更加做實你和媽媽虐待冷落她的新聞......”
無論從哪個方向考慮,爲了長遠的利益,她都只能暫時忍痛放棄讓雲傾受痛的機會!
雲傾看着這“父慈女孝”的一幕,嘴角真真切切地浮現出一抹冷漠的嘲弄,很淡,卻分外深刻。
對於雲父來說,只有雲千柔纔是他心愛的女兒,而云傾,自從她母親去世之後,她從這位父親這裏得到的,從來都是冷漠和無視。
雲傾自幼生活在這樣一個壓抑的家庭中,能平安長大,已是不容易,只是終究......還是死在了這家人手中。
雲父瞥見雲傾眼中閃爍着冷意,心底一凸,他終究還是有幾分忌憚雲傾母親的家族的,雲傾活的時候,那邊的人沒來看過一眼,一旦雲傾出了大事,保不準會驚動他們。
雲父壓下心底的火氣,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對雲傾喝道,“看在千柔的面子上,今天我饒了你,還不快滾過來給她道歉!”
雲傾擡了擡眼睛,視線直直地看向雲千柔,冰冷中夾雜着幾分嘲弄,那視線竟然讓對面的雲家兩父女脊背同時一寒。
她冷冷地說,“那你還是打死我吧!”
雲千柔原本面色得意地等着雲傾乖乖地來給她道歉,好讓她出一口惡氣,聞言,臉色一僵,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傾傾......只是服個軟而已,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你不服軟,父親是不會消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