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新皇有所指令,一旁的杜濤連忙接過了跪在底下的乃是原本雍親王的親皇兄,也就是自己的皇叔裕親王。
手裏拿着奏摺,安風吟的目光匆忙的掃視了一眼,便懶得再看下去,而是輕嚅着脣角:“有事皇叔且直說無妨。”
“既然皇上現在已經登基成爲新皇,可是娘娘卻不在,這東宮可不能一日無主啊”裕親王輕拱着雙手,半彎下身材說道。
安風吟蹙眉輕挑,擡手摸着下巴道:“東宮的確不能一日無主,可是朕的身邊已經有了悅詩。夠了,這件事就點到爲止。”
安風吟嗓音凜冽,幾乎一絲也不加思索。朝中上下竟無人敢再插嘴說些什麼。
客棧裏,蘇悅詩抱着孩子回到房間,關上門來給孩子喂完奶之後,忽然聽見了客棧的外面傳來了一陣異樣的響動。
她輕撇着薄脣,細耳聆聽着,那聲音似乎是從隔壁的房間裏傳來的,而且居然還在隔三差五的響着,聽上去很奇怪的聲音,不一會兒像是什麼東西給砸碎了,過了不一會兒,又像是嘩嘩啦啦,稀稀疏疏的就好像是什麼大風颳過的聲音。
雖然對於這樣奇異的聲響,早已經活過兩世的蘇悅詩,對什麼可以不予理會的,可是卻因爲那聲騷動越來越大,蘇悅詩生怕這樣的聲音會吵鬧到了孩子,於是便抱着孩子,急匆匆的來到了房間門口。
正要打開房間的門,隔着門縫,蘇悅詩望見了一隊官兵正手裏拿着兵刃,從樓下的旋梯處走了上來,另一隻手裏還拿着宣紙。
可是,很明顯那不是宣紙,而是畫卷,也不是什麼美人圖,雖然實際上也是,但是對於蘇悅詩來說,卻讓她的心噗通的跳的更快了。
不行,蘇悅詩的心中一橫,看樣子她得喬裝打扮一下自己,否則若是被人給認出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就全都白廢了。
蘇悅詩的心裏正想着,急匆匆的重新關上了門,走回了房間,不多時,她也不知怎麼了,突然望見了客棧的對面有一陣子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雖然蘇悅詩很想讓那些喬裝打扮自己,她是鐵了心想要離開的,可是眼下她抱着孩子,官兵卻正在門外,並且明顯的一陣腳步聲,距離靠自己的方向也越來越近。
怎麼辦?看樣子,這回自己是有些逃不過去了,蘇悅詩抱着孩子,背對着望向了房間的窗外,朝向遠方眺望着,彼時,她忽然聽聞了一陣很明顯的敲門聲。
也伴隨着那敲門聲而起,許久未曾哭過的孩子,居然嗓音哽咽,沒多久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孩子別哭了……”蘇悅詩一邊低頭,均勻有秩的拍打在孩子的背,一下、兩下、三下……靜悄悄、一臉悄無聲息的想要安撫着她。
終於,孩子的哭聲好像小了些,並且已經逐漸彷彿有些適應了似的,進入了夢鄉。
但是,門外面的官兵卻已經很明顯的注意到了孩子哭鬧時所傳出來的那些動靜。
立馬便有人向身旁的長官彙報着情況:“長官,這裏有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長官驀然怔愣着,可是很快卻又回過神來,也對,按照上面的指示,他們所要找的的確是一子一母。
那長官的二話不說,便擡手敲打在了門上,嘴裏卻在說着:“裏面的,開開門。例行公事,朝中正在找人,爲了以防萬一,所有帶孩子的都需要出來接受盤查和登記。”
可是,門敲了許久,卻一直遲遲沒有動靜。
把守在外面的官兵更加急促,很明顯的敲門聲,也比剛纔更加大了許多。
“怎麼了?不開門,還是裏面的人壓根就是聾了還是啞了”官兵的嘴裏竟不自覺的罵出了聲,蘇悅詩輕抿着薄脣,雖然覺得官兵罵人的聲音難聽,可是就這樣貿貿然的出去,毫無疑問等同是在暴露自己。
“店家”官員再也忍無可忍,輕努着嘴角道:“要是裏面的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要撞門了!”
雖然官兵的嘴裏說着,掌櫃的點了點頭,可是又心疼着若是將門鎖弄壞了,自己還得換上新的門鎖,這毫無疑問會給客棧帶來損失不說。
而且更加嚴重的,還會惹毛了官兵,正所謂民不與官鬥。
雖然也不知道,裏面的究竟是什麼人。
可是,掌櫃的除了對對方感覺到模樣有些熟悉,又不敢隨便的妄自辨認:“姑娘,你還是趕緊出來吧。正所謂,爲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姑娘你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害怕什麼被盤查啊?”掌櫃的正說着,一臉惋惜的蹙眉嘆息。
蘇悅詩遲愣片刻,原本她是該找地方躲一躲的,甚至她都已經決定抱着孩子,跳下窗戶逃走了,只可惜現在這裏是三樓!
若是從這裏跳下去,就算不死,估計整個人也殘廢到就要摔斷腿了,更何況,她的手裏可是抱着自己的孩子。
蘇悅詩一邊想着,整個人已經整整一天,都沒怎麼喫過東西,人簡直都快虛弱的脫掉了一層皮。
她緊緊的輕咬着下脣,精明的腦袋瓜正思索着從這裏逃脫出去的方法。
雖然前一世的她,也曾經看過了不少的穿越小說,有從古代穿越到未來,也有從未來世穿越到古代的,可是卻沒有一個和她這樣,身上一絲也不會的。
而且居然還讓自己淪落到混成現在這樣慘的,蘇悅詩思前想後,左思右想了一陣之後,終於咬着下脣,在她的心裏終於有些豁出去了。大不了,她重新回到太子府,再逃回出去一次!
就在她正決定現身,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只聽見了隔壁房間的門嘎吱一聲的脆響傳了出來。
再接着,耳畔響起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這位官員,隔壁裏面住着我的妻子,她最近得了一種莫名的怪病,正是來進京尋醫的,你們有什麼事和我說也一樣。”男子英俊高大而又威猛的說道。
他纔剛說完,裏面的蘇悅詩就不自覺的輕眨着雙眸:妻子?她和他明明才見過第一次面,連名字都還沒知道,哪來的什麼妻子?雖然原本欲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很明顯,那個人是來幫她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