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還真的就擺平了。”
“看看剛剛那幾位大導對他的評價，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容易啊，這事兒處理不好，圈子裏差點就炸了。”
周邊的人議論紛紛。
但也有人並不這麼看。
“譁衆取寵，看着吧，這個人的下場不會有多好的。”
“哦？爲何？”
“他本身是辛導和蔣導的人，但最後卻偏偏幫對面打了和棋，你說辛導和蔣導怎麼想？我猜啊，下次他們就不會帶上這個陸陽了。”
“嗯，有道理。這個陸陽想要圈子兩邊都站，哪有那麼容易？站隊這個事情，最忌諱的就是腳踩兩隻船了。可不要把那些大佬當傻子，他們心中明白着呢！”
有人嫉妒也好，眼紅也罷，不過大部分人在一方面覺得陸陽很不簡單的同時，也覺得陸陽多半要出事。
“這可未必哦。”姚芝花跟身邊的人開口。
衆人不以爲然，因爲姚芝花只是圈子中的新人罷了。要不是傍上了華宇，她都沒資格出現在這裏。
當然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有人開口道：“哦？不知道芝花妹妹有什麼高見啊。”
姚芝花笑道：“高見談不上，但我所瞭解的陸陽，不是一個做事情猶豫和拖泥帶水之輩。他既然站好的位置，就絕對不會當個搖擺人。”
“他今天的做法，未必就沒有辛導和蔣導的授意！”
此言一出，周遭不少人紛紛色變。
轉念一想，發現居然真的有可能。
靠！
於是衆人不僅對陸陽、辛導等人的看法有了改變，對姚芝花的意見也重視了幾分。
這個女人，足夠聰明，以後不能輕易開罪。
所謂未必沒有辛導和蔣導的授意，意思就是今天這就是一出苦肉計。
蔣導和辛導故意來鬧事，搞得大家下不來臺。最後陸陽出面，收錢辦事，安撫辛、蔣二人。
其目的，或許一開始就不是要爭賀歲檔，而是要京圈中更多的支持。
之所以很多人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一方面是辛導和蔣導那是什麼地位？需要一哭二鬧來爭取東西嗎？他們是重臉面的人，大家下意識的覺得他們不會開口爭什麼。
但現在大家一覆盤，這二位確實沒有要過什麼，全程都是陸陽在和大佬們交流，然後大佬們主動加碼罷了。
另一方面，沒有人認爲和大佬討價還價的事情，陸陽一個新人能夠完成。
千萬不要以爲談條件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剛剛那些大佬和陸陽的交談過程中，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有各種作用。正常人絕對撐不到第二個回合。
起碼姚芝花自認，在第三位大佬開口的拋出條件恩威並施的時候，如果是她，也就收手了。
而陸陽，在不得罪一衆大佬的情況下，生生的打通了全程。
這種心智，不得不讓人羨慕。
……
既然是聚會，自然有晚飯。
晚飯的時候，依舊有人在討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陸陽依舊是他們口中的談資。
只不過討論的人，級別更高，看的更透徹。
“蔣導這……很多年沒這麼玩兒了。”葛大爺跟身邊的人笑道，“以前他可沒這心思。也就是《讓導彈飛》的成功，讓他可以不受名望拘束，反而放得了低姿態了。”
“當然，也就只有陸陽說得動蔣導來演這種戲。但凡換個人，蔣導當場大耳刮子就扇去了，哈哈哈。”
二人言辭之中，傳達的信息竟然是幾乎所有大佬都對今天這場戲的目的和意義，心知肚明。
而非外圍人士那般，僅有二三人能看透。
就這一點，就說明那些大佬不是白當的。
各個都有顆七竅玲瓏心。
“這些人啊，壞得很。”陳寶道和葛大爺碰杯道，“他們全力支持彩潔的電影，算是賠罪。但他們還不斷的吹噓陸陽，這就是想教訓這個小輩了。”
“十一月的檔期，沒有電影能殺出來，這是共識。他們現在把陸陽捧的越高，等電影票房出爐之後，陸陽就會被圈子裏的人踩的越狠。”
“這樣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是真的有點過分。”
年輕人，沒有幾個經受得住這種落差。
想一想，你們公司的大領導說很看好你，結果下個月你手頭的項目就黃了，你會怎麼辦？愧對領導高看，你甚至會主動辭職。
殊不知，領導就在等你離開，然後扶持自己的人上位。那所謂的看好，不過是給你製造假象而已。
這種誅心的手段，對心高氣傲面子思想重的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陸陽要價太狠了。”葛大爺是個明白人，“他早點點頭，各家也不至於要拿出全部力量支持辛導。現在這樣，各家終究是出了血的。畢竟，誰家沒點爛片子想在十一月上映啊。”
“十一月上不成，後面小半年都別想上，這就積壓了。強上的話，和把錢拿去打水漂有什麼區別？陸陽做事就是這樣，盡心竭力但……有點不給自己留餘地了。”
“也難怪蔣導這麼看重他，辛導也這麼快就接納了他。他這種人，非常對那二位的口味。”
陸陽幫別人辦事，比辦自己的事情還要拼，自然討人喜歡。
但也很討人厭。
葛大爺識人的水平顯然不低，但這句話說完之後，陳寶道居然搖了搖頭。
葛大爺眉頭一皺，一臉問號。
陳寶道：“小葛啊，你還是離的太近了，看的不夠清楚。我問你，陸陽在《讓導彈飛》中，贏得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葛大爺道：“他當副導演的時候，只負責和演員、導演溝通。兩邊都受了不少氣，但也得到了不少善意，包括我對他工作方面都是非常滿意的。”
“劇組宣傳的時候，他喊出了六個億，成爲了大家得笑柄，但讓電影的熱度大大提高，算是捨己爲人了。”
“這一次《拼圖》也是一樣，爲了檔期他不惜得罪了京圈的好幾位大佬。今天這事兒傳出去，他在圈子裏，恐怕也要背上‘牆頭草和不懂檔期’的罵名。”
“當然，前者，他贏得了蔣導的信任。今天，他又贏得了辛導的青睞。未來，其實也大有可期。就是……把自己的路走窄了一點。”
說着說着，葛大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小葛啊，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做事情，成功了就會顯得很牛筆。但不成功，就會被別人看成是傻筆嗎？”陳寶道難得粗俗了一次，“這個陸陽，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我有預感，他好像對自己非常自信，認爲自己一定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