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柳含煙身上，此刻，她早已恢復原來的模樣，不再是白髮紅眼的怪物。
而那原本該老態的臉，也如同十八歲少女，銀白的發恢復如墨般的黑稠。
她靜靜的跪立在角落邊，雙手被鐵鏈捆綁住，頸部抵着一把利劍，拿劍之人正是龍影衛。
他走到她身旁，拂衣跪下：“兒臣叩見父皇！”
堯帝擡眸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垂下眼眸，視線落在了手中的畫像上。
就這樣，容燁跪了許久，始終保持着行禮的姿勢。
不知多久後，容燁再次開聲道：“兒臣想要帶太子妃一起去定北侯府，見定北侯一面，求父皇允許。”
堯帝再次擡眸看他，手中的畫慢慢的放落，粗沉的舒了一口氣，道：“你把朕之前交代過你的事，都忘了？”
容燁的脣瓣微微啓動，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堯帝目光凌厲的掃過他：“讓她告訴你，你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們又是忠誠於誰。”
堯帝的情緒有些激動，說完就拂袖摔甩開面前的摺子。
摺子“啪啪”掉落，散了一地。
站在柳含煙身後的侍衛，抓住了柳含煙的頭髮，將她的臉高高的揚起。
柳含煙被迫着與容燁對視，但卻沒有勇氣多看他一眼。
若換做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他。
她曾經接到過一個任務，祕密暗殺戎國女戰神純皇后。
此次的任務雖然艱辛，但也順利的完成了。
可眼前的男人，是她女兒的丈夫，她沒有勇氣面對容燁。
柳含煙掙扎了幾下。
堯帝說道：“十四年前，江南水樓炸燬一案，想必不用朕替你回憶吧。”
柳含煙脣瓣動不動：“皇上想說什麼？”
可是柳含煙的情緒卻有着很大的波動。
容燁站在她身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在江南水樓被擄走的五歲孩子，那不正是他嗎？
當年他被一女人抱走。
他的母后爲了尋他，獨赴毒莽山，把他從狼窩裏救了出來。
那件事情，他至今記憶猶新。
當然柳含煙也記憶深刻。
柳含煙見他盯着自己看，下意識的別開臉，選擇沉默。
堯帝看出了她的心思，臉色陰沉的說道：“你可以不認，但等你死的那天，朕會送你的丈夫白建章和你的女兒白清靈，下地獄陪你。”
“皇上到底想讓我說什麼？”柳含煙聽到這話心裏怕了，看向堯帝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絕望。
“江南水樓一案，朕要你一五一十的說。”堯帝沉着臉，目光冰冷的瞪看柳寒煙。
柳含煙的呼吸聲輕顫，她始終不敢再回頭看容燁，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說道：“十四年前，戚國的皇上曾向烏莘族下達了一個命令，他要烏莘族人，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純皇后，如若不然，烏莘族人將會全族覆滅，我爲了任務順利完成，喬裝打扮進入了戎國。”
“巧的是，皇上與純皇后也在那段時間便裝出巡，並帶上了純皇后所生的七皇子，在皇上帶着純皇后和七皇子去參觀水樓臺時，我的人炸燬了水樓，我趁亂把七皇子擄走，並尋了個機會，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純皇后，要她獨自一人前往毒莽山，並在入山之前，服下我自制的毒藥，她爲了七皇子，還真是毫不猶豫的吞下的那兩粒致命毒丸。
容燁呼吸一緊，衣袖底下的雙手，慢慢的攥拳頭，那雙眼睛也附上了涼涼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