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腫死亡的消息,還在不停的擴散。
各方勢力,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江朝天的住所後,紛紛上門拜訪。
對此,江朝天全都拒之門外。
最後搞得煩了,所幸換了個住所,這才安靜了下來。
如今困擾江朝天的有兩件事,第一,便是張伯腫之前透露的信息,在沒有徹底搞清楚真相之前,他不敢有任何異動。
第二,便是北域即將發生的戰事,一旦帝國真的進入到戰備狀態,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困擾歸困擾,但有些事,並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他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江南的事,基本算是解決了,他也沒打算在此處久留。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得把該乾的事給幹了。
當太陽昇起之後,江朝天帶着黑鳳凰,去了趟江南權力中心,給劉昌與馬國安,分別交接了一下任務。
所謂交接,其實也就是敲打。
對於江南這塊風水寶地,劉昌與馬國安肯定比他更瞭解,這兩個人是江南未來的頂樑柱。
只要不歪斜,都是可培育的人才,所以一定程度的敲打,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江朝天走出權力中心的大門時,劉昌與馬國安兩人雖然表面笑嘻嘻,但實則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被活生生嚇出來了。
鎮北王對他們說的話雖然很委婉,但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簡單來說,小打小鬧無所謂,吃了甜頭也沒什麼,但要掌握一個度。
一旦出現了影響江南整個格局的事,他們兩個便首當其衝要被問罪。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兩個老油條自然不會在意。
可說這話的人是鎮北王,是官家身邊的紅人,那意義就格外不同了。
人家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兩個死無全屍。
如此人物的警告,他們自然銘記在心,不敢有絲毫造次。
不說當個清正廉潔的好官,至少在大是大非上,他們決不敢含糊。
打了一棒,江朝天還不忘給了個棗。
聲稱,日後江南區區長的位置,將會從他們兩人中選出一位來,不過具體是誰,得看錶現與貢獻。
這般恩威並施之下,劉昌與馬國安愣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搞定了兩個老油條後,江朝天又坐車,來到了秋葉湖。
昨日,他與張伯腫在此大戰一場,引得數萬人圍觀。
今日,雖不像昨日那般爆滿,但也顯得十分熱鬧。
兩大宗師的決戰之所,值得衆人回味與觀摩,甚至於秋葉湖還因此成了名揚大江南北的著名景點。
“王,到了,您要找的人,就在那艘船上。”
停下車,黑鳳凰伸手指向了湖中央,一艘華麗的樓船。
樓船風格復古,體積龐大,裝飾以紅色爲主,精緻華美,讓人賞心悅目。
秋葉湖中,有不少遊玩的船隻,但相比於紅色樓船而言,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你在這等候片刻,我去與她談談。”
江朝天推開車門,緩步下車,跟着腳尖輕輕一點。
“唰”
一道白影沖天而起,如同展翅翱翔的蒼鷹。
在避過所有人的視線後,白影輕盈的落在了數十米外的樓船之上。
“來了,請進。”
這時,樓船之內,突然傳出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
江朝天並未多言,徑直邁入其中。
經過幾道隔間之後,他最終於一間雅閣內止步。
雅閣中間放置着一桌豐盛的酒席,酒席上的很多名貴的菜,都是溫熱的。
由此可見,這些菜纔剛上桌不久。
菜香不僅誘人,也證明了主人早就就料到會有客人前來。
順着一桌酒菜往前看,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兩層大小不一的珠簾。
窗口微風吹過,珠簾輕輕碰撞着,發出了動聽的聲音,聽着像是某種優美的旋律。
珠簾之內,正有一身着古裝,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席地而坐。
在女子身前,還擺放着一架古箏。
古箏旁有一小桌,桌上,正點着沁人心脾的薰香。
青煙嫋嫋,如夢似幻。
“王爺,您可算是來了,奴家在這等候許久了。”
女子微微一笑,玉指撥動之間,古箏震顫,發出幾道悅耳的音律。
“上官玄靈,我在這,是爲了與你做一筆交易。”
江朝天淡淡的開口,表情並沒有任何波動。
“王爺,交易的事好說,您且先坐,容奴家爲您撫上一曲,排憂解難。”
上官玄靈輕笑着,修長的玉指,有節奏的彈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悠揚的琴聲,伴隨着動人的歌聲,開始緩緩響起。
“一朵花開,一夢今生。一朵花謝,一念隨風。雲在天上,你在我的心”
“誰眼角硃紅的淚痣,成全了你的繁華一世;你金戈鐵馬的江山,贈與誰一場石破驚天的空歡喜。”
“看那天地日月,恆靜無言;青山長河,世代綿延。”
“誰,將煙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
“誰,披了袈裟斷了發,守了青銅藏了花;誰,焚了雙目揚了沙,裝戲入畫,傾了天下。”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若君能期許一心,我定會爲君,長袖翩翩,舞盡錦瑟年華”
歌聲伴隨着琴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於耳邊久久迴盪不止。
有時聽着動人,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有時悽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有時婉轉得似深情交融時的一行熱淚,扣人心絃。
一曲終了。
整個樓船內,似乎都有餘音環繞,經久不衰。
如果是一般人坐在這,只怕早就迷了癡了。
然而江朝天,卻一直紋絲不動。
“王爺,這首曲子是我隨性而作,您覺得怎麼樣”
珠簾內,上官玄靈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說實話,不怎麼樣,壓根就沒聽懂。”
江朝天很直白的道“麻煩你下次創作曲子,唱一些咱們俗人能聽懂的話。”
此話一出,上官玄靈到嘴邊的話,愣是被憋了回去。
準備許久的演講,硬生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