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
此刻,三號要塞內,已經停止瞭如火如荼的忙碌。
該修的建築,都已經修正完畢,該佈置的防禦,也全都佈置完全。
整個要塞內外,說不上堅不可摧,但也算是鐵桶一塊,半月國要想輕鬆拿下,顯然不太可能。
大戰前的夜晚,反而出奇的平靜。
除了在外四處探查的斥候小隊外,整個三號要塞的兵馬,都在休養生息,爭取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接即將發生的大戰。
這場戰鬥的勝敗,將決定北域的歸屬權。
如果他們敗了,那麼半月國將入侵北域,進而威脅到整個帝國。
但萬一他們僥倖贏了,他們就是帝國的功臣,也是帝國最值得驕傲的將士。
一將功成萬骨枯,勝敗,也就在此一舉。
三號要塞的城牆之上,江朝天率領着一羣高級將領,親自鎮守着北域最重要的一道關卡。
城牆上下,上萬人站在一起,卻沒有發生半點的聲音。
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衆人放眼望去,除了漆黑的夜,便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霧。
白霧濃稠如水,久久揮之不去,即便有加強的探照燈來照射,城牆上衆人的視線距離,終究還是有限。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城牆下響起,並且一路順着階梯,直往城牆上而來。
“報”
發出腳步聲的是一名傳令兵。
他快步走到江朝天背後,低頭稟告道:“稟告主帥一號二號要塞傳來急件,半月國各派十五萬大軍壓境,距離他們的防線,已經不到十里”
“十里”
此話一出,原本寂靜的氛圍,終於有了些騷動。
一羣高級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表情都變得有些凝重。
普通將士或許不知道,但他們卻很清楚,北域所有主力已經全部聚集在三號要塞,另外兩處要塞,根本沒有太強的兵力防禦。
兩支十五萬的大軍,不出意外,一夜之間便可以將兩處要塞拿下。
到那時候,他們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
即便他們正面抗住了,一旦敵軍從背後偷襲,他們大部分防禦工事都將失效,等待他們的,終究只是滅亡的下場。
所以,對於這個消息,他們難免會有些緊張。
因爲他們不禁要擔心三號要塞的勝利,還得兼顧另外兩處的情況。
如今的局勢,於北域而言,實在是太劣勢了。
劣勢到一種,幾乎無法翻盤的程度。
除非出現奇蹟,否則,這場大戰,基本不會存在太大的懸念。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對於這個消息,江朝天只是點了點頭,目光顯得格外的平靜。
一二號要塞那邊,他已經有了安排,該做的都做了,行不行聽天由命。
他已經無法分心,因爲他將面臨的是半月國四十萬大軍。
如果正面戰場敗了,一二號要塞守不守得住,根本不重要。
要是正面戰場贏了,那麼即便一二號要塞被破,他依舊還有挽回的餘地。
這就是現狀,也是如今無奈的局勢。
“是。”
“主帥,一二號要塞那邊情況危急,要不我率領幾千兵馬過去支援”一個高級將領提議道。
他是皇城禁衛的將領,如今全權聽命於江朝天。
他自信,只要帶上幾千皇城禁衛,守住其中一處要塞,絕對不成問題。
“不用,另外兩處要塞不需要幫忙,你們如今最大的任務,就是與我一同正面殺敵,其它的事都不做考慮。”江朝天一口回絕。
聽到這話,一羣將領雖然有疑慮,但也都沒再多說什麼。
這些天,他們已經領教過江朝天的本事。
從三號要塞被炸燬的那一刻開始,眼前人做得每一個決定,都堪稱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
或者說,他們想不出比對方更好的決策。
尤其是大雪龍衛,全滅半月國十萬大軍的戰績,更是叫他們震驚莫名。
之後的騷擾偷襲,也是戰果累累,不僅殺敵幾萬,而且還給三號要塞拖延了足夠多的佈防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斬殺南宮博,祭奠十萬將士的英魂,這個看似百害而無一利的舉動,也讓他們暗中拍手稱快。
如果最初,他們還有些看輕,認爲所謂的鎮北王是徒有虛名。
那麼此刻,他們已然心服口服,心生敬畏。
他們相信,鎮北王的決定不會有錯。
正面戰場,纔是他們最需要關注的。
“報”
正當衆人凝神以待,暗中警戒時。
又有一名傳令兵奔上城頭,帶來了一個令所有人肅穆的消息。
“稟告主帥,半月國四十萬大軍,距離三號要塞不到二十里,預計三小時內便會兵臨城下”傳令兵低聲喝道。
二十里,三小時,這兩個關鍵性的字眼,讓衆人神色一正。
他們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短短的三小時,便是他們最後的平靜。
“知道了,繼續查探,有情況隨時稟告。”
江朝天揮揮手,示意傳令兵離開。
至始至終,他都是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
“蒼龍,時間到了,照計劃行事。”
等傳令兵走後,江朝天又再次開口。
其聲音壓得很低,除了站在旁邊的蒼龍幾人可以聽到外,所有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是。”
蒼龍點點頭,很快消失於黑暗當中。
他的任務至關重要,也是江朝天準備的一記殺招。
成與不成,都在此一舉。
只是並沒有人注意到,當蒼龍離開時,混在人羣中的南宮一峯,也悄然的消失了。
霧,依舊濃郁,四周漸漸颳起了風。
白霧來回擺動,視線也是忽明忽暗。
估算了一下時間,江朝天緩緩擡起手,“衆將聽令,準備迎敵”
“是”
伴隨着一陣強勁有力的低喝。
早有準備的一羣將領,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蓄勢已久的大戰,終於要爆發了。
一旦半月國四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是勝是敗,全看今夜之舉。
這一戰,不爲名不爲利,只爲帝國安危與個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