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眼前人早就看出來了,並且有了相應的謀劃,只是一直沒有明說而已。
“殿下,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至於事事忍讓吧”
拓跋宏還是有些不服“如果您讓拓跋元傑主攻三號要塞,自己率軍攻打另外兩處,這個時候,只怕已經坐在龍衛主基地內喝茶了,何至於在這拼死拼活的”
“此言差矣。”
拓拔野搖了搖頭“我與鎮北王一戰是勢在必得,逃避沒有任何效果,如果讓拓跋元傑主攻,以他的性格,只會陽奉陰違,起不到任何作用,鎮北王提防的還是我們,所以不管我們攻打哪處要塞,其實結果都差不多,三號要塞因爲是臨時新建,所以我們反而還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聽到這裏,拓跋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些方面,他之前並未仔細思考過,只是覺得殿下有點太過放縱拓跋元傑了,所以他很不服。
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皇叔,你問我爲什麼讓着拓跋元傑,其實道理很簡單。”
見拓跋宏心存疑慮,拓拔野跟着解釋道“他,不過是我的墊腳石罷了,如今國內派系繁多,以我現在的地位,斷然不可能讓所有人屈服,所以我需要契機,同時,也需要一個競爭對手,用來證明自己,壯大自己。”
“無疑,拓跋元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剛剛說了,他膽小謹慎,雖守成有餘,但卻難堪大任,於我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所以我們得捧着,供着,讓着,儘量讓他以爲自己掌控了全局,佔據了上風。”
“如此,我們才能更好的壯大自身。”
“往另一個方面想,拓跋元傑除了競爭對手這個身份外,其實還是我們的擋箭牌。”
“有他在上面壓着,下面的那些妖魔鬼怪,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作爲。”
“即便真有麻煩,我們也大可以將他推出去,省心省力。”
“所以我那個元傑皇叔,暫時還不能倒下。”
“他一倒了,定然還會有更多更強的競爭對手冒出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都預料不到。”
“與其面對那些沒有底線,心狠手辣的笑面虎,我還不如讓元傑皇叔多多風光一段時間,替我在前面遮風擋雨。”
“你們覺得呢”
說到最後,拓拔野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配上那白淨精緻的五官,看着頗有點嫵媚的味道。
“呃”
拓跋宏與薔薇兩人,已經被這番話給震撼住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他們做夢都沒料到,拓拔野居然盤算得這麼深,不光考慮了現在,還考慮了未來的發展,甚至連競爭對手的選擇,都是他的掌控當中。
這份算計,實在是太可怕了。
光是想想,都叫人頭皮發麻
至於他們一直擔心的拓跋元傑,事實上,只是眼前人養的豬,平時讓其耀武揚威,風光萬丈,目的是爲了吸引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窺探。
到時機成熟的那天,就是宰豬的時刻。
一念至此,他們不禁開始有些同情拓跋元傑了。
好好的當個太平王爺不好嗎每天喫喝玩樂,生活美滋滋,難道它不香嗎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你們應該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做了吧”拓拔野笑着反問。
“原來殿下早有謀劃,是末將杯弓蛇影了。”拓跋宏抱了抱拳。
“殿下,當您的對手,可真是不幸吶,我都有點同情那些人了。”薔薇一臉古怪的道。
“有些事你們兩個知道就行了,要是傳得人太多,那就不叫祕密了。”拓拔野淡淡的笑着。
“末將明白”
“屬下明白”
兩人同時應聲點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雖然拓拔野話語很輕,但也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有些事,就連他們身邊至親都得瞞着,這是身爲人臣的責任。
“要是沒什麼其它事,就各自去準備吧,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拓拔野揮揮手,制止了這個話題。
“是”
兩人不敢久留,很快告辭離開。
拓拔野獨自坐在大帳內,看着壺中翻滾的熱水,嘴角噙着一抹笑“鎮北王啊鎮北王,今晚,就是咱們決戰的時刻了,你,準備好了嗎”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
整個白天,三號要塞內外,基本都沒有任何動靜。
除了偶爾刮過的風聲之外,只剩下漫天的白霧,經久不散。
城頭上的守軍,換了一批又一批。
各項武器彈藥,也都已經準備就緒,之前因爲大戰而炸開的某些重要缺口,都得到了有效的修復。
在防禦方面,北域已經做到了現有能力的極限。
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巡查隊伍基本就沒停過。
半月國大軍有任何調動,都在他們的監視當中,想要偷襲,基本是不可能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漸漸暗了。
各項照明燈,在要塞四處都亮了起來,將百米範圍內,照得亮如白晝。
經過白天的修養後,龍國守軍,已經得到了恢復。
晚上的警惕之心,反而更強。
城牆上的兩萬守軍,其中有一萬,都是皇城禁衛來頂替。
沒辦法,普通精英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湊夠兩萬之數都已經十分勉強。
現如今,不得不動用主力精英。
當然,有皇城禁衛鎮守,半月國先鋒大軍,若想再度進攻,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付出一定的代價,連上城頭的資格都沒有。
“白天敵軍一直沒動靜,你們說,今晚他們會不會再來”
城頭之上,一些依靠火爐休息的軍士,不禁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他們要是敢來,咱們再把他們打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頭硬,還是老子的子彈硬”一軍官冷聲道。
“哈哈哈,長官說得不錯他們要是敢攻城,我們必須得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一羣軍士開始附和。
正當一行人聊天時,遠處黑暗當中,突然響起一陣特殊的警報聲。
似蟲叫似鳥鳴,尖銳刺耳,讓衆人面色微變。
因爲他們知道,那是敵軍大舉入侵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