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一本正經的道:“如果副帥真的不肯交人,那我就只能用搶的了。”
“哼你在嚇唬我”
拓跋元傑一瞪眼:“就憑你帶的這些人,有什麼本事從我手裏搶人”
“我或許沒這個本事,但副帥不要忘了,殿下手裏還有二十萬大軍。”拓跋宏出言警告。
“你”拓跋元傑一時氣急:“拓跋宏,今天你非要跟我對着幹是不是”
“副帥誤會了,我只是依令行事罷了。”拓跋宏完全不懼。
“好你個拓跋宏”
拓跋元傑指着眼前人的鼻子,氣得手臂直哆嗦:“我就不信,殿下會爲了這麼一個外人,從而與我撕破臉,甚至不惜兵戎相見”
“如果連手底下的大功臣都保護不了,那麼日後,殿下還有何顏面在朝堂上立足”拓跋宏冷聲開口。
雙方現在爭的不是一口氣,而是人心,是大勢。
即便他覺得,爲了南宮一峯,與拓跋元傑翻臉,甚至不惜犧牲拓跋先鋒,是個很不明智的決定。
但既然殿下已經下達了命令,那麼他只能聽從,並且盡力完成。
“你們的人重要,我兒子就不重要了嗎”
拓跋元傑怒道:“如果我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還怎麼當爹,怎麼有臉做人你轉告殿下,今天這人,我拓跋元傑要定了”
“嗯”
聽到這話,拓跋宏不由得微微皺眉。
眼前人的強硬,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他也沒打算服軟。
“副帥,你這是準備搞兵變”拓跋宏冷聲反問。
“你少給我扣帽子,我只是個爲了救兒子性命,而不惜付出一切的老父親”拓跋元傑針鋒相對。
兵變這頂帽子,他萬萬不敢接。
要不然,他就會成爲全國公敵,從而身敗名裂。
相反,如果站在了道德制高點,那麼他的所作所爲即便過分了些,也是順意民意,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
“副帥,軍令如山,你可要三思而後行。”拓跋宏警告道。
“拓跋宏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除非殿下親自出面,否則,這人你休想帶走”拓跋元傑說得鏗鏘有力,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身爲皇室正統,不管是身份還是官職,都要比眼前人高上一階,就算是撕破臉,他也沒什麼顧忌。
反正事後,他有的是藉口搪塞。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能得罪了”
拓跋宏臉色一沉,腰間佩刀緩緩拔出。
身爲半月國的大將軍之一,他比拓跋先鋒的排名更靠前,實力也是略勝一籌。
放眼整個大軍,還真沒幾人擋得住他。
“拓跋宏,我看你敢”
拓跋元傑一聲暴喝,驟然拔刀相向。
一見這幕,其周邊衆多將領紛紛拔刀,個個神色不善。
不消片刻,拓跋宏帶來的幾萬人,就被拓跋元傑的大軍團團圍住。
如此情況,倒是讓不遠處的江朝天有些驚訝。
當然,驚訝歸驚訝,他也沒打算攙和。
要是半月國大軍內部發生分歧,從而產生內鬥的話,那可就太妙了。
半死不活的拓跋先鋒,突然開口喊道:“父親,萬萬不可衝動”
“我已是將死之人,即便救活了,也只是個廢物罷了。”
“與其苟延殘喘的活着,還不如讓我壯烈犧牲,您千萬不要爲了我犯糊塗啊”
此話一出,拓跋元傑渾身一顫,猛地回過頭,看向了自己兒子,“臭小子你在胡說什麼”
“父親,我說得都是事實。”
拓跋先鋒聲嘶力竭的喊道:“如今我經脈盡碎,與廢人無異,您犯不着爲了我,而犧牲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功業,我也不想成爲父親您的負擔”
“臭小子,你少說廢話,只要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拓跋元傑喝道。
這一刻的他,顯得格外強勢。
“父親”
拓跋先鋒嘴皮子顫抖着,兩行帶血的淚,順着臉頰滑落。
儘管平日裏,他父親不是什麼慈父的形象,但在關鍵時刻,在生死關頭,從來沒有過半點含糊過。
甚至於,不惜爲了他,賭上自己的一切,與拓拔野鬧翻。
有父如此,他這個做兒子的還能有什麼要求
“父親,孩兒不孝,不能侍奉您到老。”
拓跋先鋒悽慘一笑:“孩兒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您爲難。”
說話之間,其腦袋重重垂下。
“先鋒你要幹什麼你千萬別胡來”
對面的拓跋元傑莫名有些慌張,不禁大聲嘶吼了起來。
自己兒子那語氣,那模樣,儼然一副交代遺言的模樣。
“父親,對不起,孩兒先走一步。”
拓跋先鋒咧了咧嘴,跟着側頭看向江朝天:“你以爲拿我做人質,就可以要挾我父簡直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其話音剛落,身體驟然鼓脹起來,如同一隻充氣的皮球一般,開始迅速擴張,擴大。
一根根暴突的血管,開始於表面炸裂。
看那架勢,赫然是要自爆
“先鋒不要”
拓跋元傑嘶吼着,就要上前阻止,卻被身邊一羣將領死死攔住。
鎮北王武力強橫,要是就這麼上去,等於是自尋死路。
“砰”
一聲爆響。
當拓跋先鋒的身體,膨脹到一點程度後,驟然炸開。
一時間,血肉橫飛,骨頭四濺。
一片血霧,在空中綻放。
堂堂半月國大將軍,最終,以自爆而收場,連一具全屍都沒有。
“不”
拓跋元傑哀嚎出聲,整個人彷彿被瞬間抽乾了力氣一般,身體一軟之間,就要往後倒下。
所幸身邊護衛將領反應快,立刻將其攙扶住。
“爲什麼”
“爲什麼”
拓跋元傑不甘的嘶吼着,一張臉變得格外扭曲,看上去十分猙獰,有如厲鬼一般。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兒”
他瞪大着喫人般的眼神,在江朝天與拓跋宏兩人身上來回的掃射着,眸中,滿是怨毒與憤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