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戰場,突然靜了下來。
因爲江朝天的一句殺無赦,拓跋元傑的大軍,愣是被嚇得止步在原地,完全不敢越界。
看在插在前方不遠的黑色殘劍,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位鎮北王瘋狂殺戮的場景,心中難免有些畏懼。
沒人會懷疑剛剛那句話的威脅性,戰場上堆積成山的屍體,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怎麼着都不願與這種殺神碰面。
“王爺,你還在等什麼”
看着拓跋元傑有點猶豫,陸川再次勸道:“這個時候要是不果斷點,只怕軍心會散。”
要是被鎮北王一句話,就嚇得不敢上前,那未免有點太過丟人了。
他們可是有近十萬大軍,而北域的部隊,如今已經全軍覆沒,只剩下鎮北王以及兩三名殘兵殘將。
最關鍵的是,經過兩天兩夜的廝殺,此刻的鎮北王,早已是精疲力盡,強大的實力,已經十不存一。
此時不進攻,更待何時
“都特麼愣着幹什麼給老子圍上去”
略微定神後,拓跋元傑立刻大喝了起來:“那鎮北王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用畏懼,今天誰有本事提着鎮北王的人頭來見我,我保他封侯拜相,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此話一出,萬千將士頓時騷動了起來。
一個個精神大振,雙目發光。
參軍大戰,與他們而言,不外乎爲民爲利,爲出人頭地。
以往拼死拼活,戰功還得一點點的積累。
如今,則有了個天賜良機擺在眼前,誅殺鎮北王便可封侯拜相,一步登天。
這種巨大的誘惑,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
如果鎮北王全盛時期,他們或許還得掂量掂量,但經過兩天兩夜不休不眠的戰鬥,那鎮北王就算是鐵打的,此刻也是消耗巨大。
他們這麼多人圍殺而上,未嘗沒有機會撿個大便宜。
“兄弟們都聽到了嗎”
“王爺說了,誰要是斬了鎮北王的頭,一輩子榮華富貴”
“這份功勞,這份榮耀,誰都有機會來爭。”
“富貴險中求,兄弟們,拼了”
一名高級將領吆喝幾聲後,立刻帶着大量的親衛隊,越過了黑色殘劍,直奔主基地內而去。
“拼了”
有人帶頭後,其餘各大將領軍官,以及萬千精銳,紛紛蜂擁而入,生怕會落後一步。
如果鎮北王真是強弩之末的話,那麼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
要是進去晚了,指不定連湯都喝不到。
“那拓跋元傑真是卑鄙,居然光明正大的搶我們軍功太不要臉了”
“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入讓我帶隊殺上前,將那鎮北王先行擊殺,省得功勞落入拓跋元傑手中”
看到拓跋元傑帶着大隊人馬發動總攻,薔薇很快又湊到了陣前,開始請求出戰。
他們可是付出了幾萬人代價,纔將鎮北王逼入絕境,這份功勞,斷然不能讓人給搶了。
要不然,之前的那些損失,豈不是白費了
“別衝動”
拓拔野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道:“此次大戰,目的已經達到了,軍功什麼的並不是那麼重要,拓跋元傑如果想要鎮北王的人頭,讓給他便是。”
薔薇提高了聲音,一臉不甘心的道:“是咱們的人耗光了鎮北王的體力,那拓跋元傑一直在坐山觀虎鬥,如今快要收場了,他就跳出來搶攻,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口氣您咽得下去嗎”
“有什麼咽不下去的”
拓拔野無所謂的笑了笑:“其實真要說起來,是咱們爭功在先,如今拓跋元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所以,稍安勿躁。這份功勞,就讓給我那位元傑皇叔吧”
“可是”
薔薇還試圖說些什麼,卻被拓拔野揮手打斷:“安心看着吧,戰爭,並沒有完全結束。”
“恩”
薔薇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敢過多詢問。
一個明智的下屬,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
待在拓拔野身邊多年,她自然瞭解眼前人的習性。
一旦做出什麼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再多說廢話,只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看到臉色後,她很識趣的閉了嘴。
正當她驚疑不定時,戰場前方的局勢,突然發生了轉變。
“殺”
此刻,伴隨着一陣喊殺聲,拓跋元傑的先鋒部隊,兇猛的攻入了龍衛基地。
“找死”
然而,他們纔剛踏入基地內部,一聲暴喝突然在空中炸響。
與此同時,那插在地上的黑色殘劍,突然震顫了兩下。
跟着只聽“咻”的一聲輕鳴,殘劍當即彈射而出,向着基地的方向飛去。
黑色殘劍呈直線衝擊,所過之處,將那些進攻的半月國士兵,紛紛穿了個透心涼。
眨眼的功夫,便有數十具屍體倒下。
在黑色殘劍往回飛射之時,一道血色人影,也從基地內衝了出來。
人影速度奇快,出現的同時,已經在半空中,抓住了殘劍的劍柄,跟着手臂往前一揮。
唰
伴隨着血光一閃,一道巨大的半月形的血色劍氣,突然迸發而出。
劍氣遇風便漲,眨眼間的功夫,已經擴張到了十米有餘。
乍看上去,像是一枚懸掛在空中的血月。
血月在擴張之後,以迅雷之勢,猛地劈進了半月國大軍的前端。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動靜。
血月般的巨大劍氣,將衝在最前面的幾排半月國士兵,紛紛腰斬
凡是越過那道界限,踏入基地內部的人,全都成了血月劍氣擊殺的目標。
一劍。
僅僅只是一劍。
拓跋元傑上千名將士,被瞬間秒殺
這一劍之威,好似天罰降臨,可屠一切生靈
“嘶”
看着那瞬間被清空的一片死亡地帶,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後續衝鋒的半月國將士,一個個都跟石化了一般,瞬間僵住,愣是不敢有絲毫動彈。
剛剛震天的喊殺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