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難道就不熱嗎唉,想不到風之國的氣候這麼古怪,纔是不到五月的天氣,居然快趕上火之國七月的天氣了”
明此時已經將斗笠收了起來,用衝司蛛絲製成的陽傘擋在了頭頂,而衝司正趴在明的頭上使勁地納涼
“喂,歇歸歇,別像犬類一樣把舌頭伸出來啊,都貼到我額頭上了”
衝司爲了散熱,將自己的體型調整回了西瓜大小,絨毛舒展自然垂下,小腿又收了起來,結果待在明的腦袋上活像是戴了個黑藍斑紋的蓬鬆帽子
“老大啊~我們都在沙漠裏折騰了快一個月了,也沒發現你推測的隱藏空間啊要不還是先撤吧,這沙漠裏會變色的烤蜥蜴我都喫膩了”
“合着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吧”
一說到烤蜥蜴,衝司就開始有乾嘔的反應,而明也覺得肚子裏一陣翻滾
“也是,且不說這一個月在沙漠中的好幾個地方都仔細探查過了,只找到了幾條暗河,單是沙漠之中靠這種稀缺充飢的食物填飽肚子,身體的接受能力都已經快到極限了”
“就是就是~”
“嗯”,明決定暫時離開這片區域吧,反正探查過的是預先準備可能性比較大的區域,剩下的地點可能性也不大了,雖然這樣就放棄心中略微感覺怪怪的,但這樣盲目地靠地形分析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麼,給我一個就近有人的地方吧也該好好休整一下,喫些正常的食物了”
“好嘞,西北方向十三公里處有一個小村子,大概三四十來人,應該是平民的聚居地”,衝司瞬間將體型縮小,來到了明的肩膀上。
“你不會早就找好了吧,所以一直說周圍都沒有我們要找的地方”
“哪哪有啊的確沒有嘛快快快,休息~休息最重要”,衝司兩個小眼睛轉着圈地避開明那質問的眼神。
“唉”,盯了一會兒後,明也放棄跟衝司較勁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向衝司所說的方向趕了過去。
“呼總算活過來了”
衝司操縱着小男孩的“身體”,將一大碗麪皮湯喝了下去。
“慢點~慢點~不夠還有的”
一位年邁的老婆婆接過沖司的空碗,從陶罐裏又盛了慢慢一大碗出來。
“衝司要說謝謝哦”,明這邊用左手接過老婆婆遞過來的又一碗湯。
“謝謝婆婆了”
“不用不用,說來我們這麼偏僻的村子你們都能找到,看來是迷路了吧”
畢竟這個村子四面環山,除了一天幽長的狹道,如果不是村子裏的人或者是曾經來過這裏的旅者,一般人還真不容易發現
“差不多吧,我和小弟是出來歷練旅行的,遠遠就聞到了你們這裏正午做飯的香味,這才能喝到婆婆這美味的湯啊”
“哈哈哈哪有什麼香味,不過是你們鼻子靈,加上沙漠里長途跋涉對了,天色也晚了,不如今晚在這裏休息吧”
“本來我們也是來借宿的,如果沒打擾到您的話,我們就聽婆婆的安排吧”
或許是少見外來人,加上明和衝司樣貌比較面善,老婆婆熱情好客,明這才答應下來打擾一晚。
“那就好,我這就爲你們兩個小傢伙準備晚上休息的地方”
說罷,老婆婆便進入屋子折騰起來。
“大概是老婆婆的孫子長年在外奔波,少有回來探望,這才待我們如親孫兒一般吧”
端着手中有些發燙的大碗,明第一次感受到了旅途之中的溫暖。
“這大概就是自來也大人所說的在旅途之中的男兒才能體會到的感覺吧”
明閉上眼睛喝了一口麪湯,柔滑的口感直接涌入喉嚨,一股熱氣從肚子傳上了頭頂,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忘記了旅途的疲憊和倦怠
“咚咚咚”
一陣石塊的敲擊聲打斷了明沉浸其中的舒適感,讓明的額頭上暴起青筋。
“衝司”
“嗯老大,怎麼了”,衝司似乎頂着個問號回過頭來瞟了一眼玉山明。
“你喫飽了就好好休息,沒事兒去玩什麼石頭”
“呃不是我想敲啊,是這塊石頭髮出一種奇怪的聲波,刺激着我沒法靜下心來休息,我不是想敲一敲,讓它安靜下來嘛”
衝司將手上的小石塊用力朝地上一扔,委屈般地嘟着嘴巴。
“”,明腦袋上的黑線都快掉到地上了,“這小子是不是我太縱容了搞得好像最近的行爲越來越低齡化”
明將手中的碗放下,徑直走到衝司身旁,打量着這院子之中這塊高達兩米的突兀石塊
明將手貼在了石頭上,除了被太陽曬熱得還有些燙手的溫度,粗糙的實感,卻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大概是收拾出了晚上給明和衝司休息的地方,老婆婆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嗯,還是要謝謝婆婆您,我們才能填飽肚子”
“對了,婆婆,這個石頭有什麼特別的嗎”
還沒等明說完,衝司揮舞着雙手,爬上了石頭上面。
“”
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場景一般,老婆婆愣在了原地。
“衝司下來”,明注意到了老婆婆的異樣。
“婆婆婆婆”
明上前扶了扶老婆婆的手臂。
“哦不好意思,人老了就是容易想起了從前的事”
或許是剛纔收拾得有些累了,老婆婆便在明和衝司的幫助下,坐到了屋子裏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好軟哦”,一進屋,衝司就躺在了老婆婆提前鋪好的牀上。
“婆婆,那塊石頭有什麼故事嗎我看它好像與院子裏的擺設格格不入啊”
明還是提出了心中對那塊石頭的疑惑。
“那塊石頭怎麼說呢我兒子和孫子小時候也爬上去玩過,所以看着這小傢伙上去玩,一時又想起了在遠方做生意的兒子和孫子”
“從小,這父子倆都是一樣的頑皮,都從那塊石頭上摔下來過,受傷後晚上疼的睡不着覺,我便講關於那塊石頭的故事給他聽”
這塊石頭原本是這個村子建成之前,從村民祖先居住的地方運進來的石頭,因爲是離開了故鄉,所以人們懷着以後能夠回去的念想,帶出了這塊奇異的石頭作爲開闢新居住地的標誌。
“標誌那來之前是在什麼地方呢”
“這我也不知道,石頭的故事只關於它是如何被祖先們運用智慧拉進來的”
“這樣啊”,明原本有些興趣的內心突然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關於這塊石頭,倒是有個關於它的古老傳說,這個傳說的根據已經無從得知了,只流傳下來一首少女期待的歌謠”
老婆婆臉上突然露出笑容,略有期待之意,慢慢地開始哼唱起那首歌謠來:
“如果那天的雨就此停止
我們肯定會擦肩而過呢
如果巴士依然如期而來
兩人也就無法相遇了吧
若是那個瞬間再有稍許交錯的話
你我就會邂逅截然不同的命運了吧多想和你一起迎接相同的未來
多想能同在一處凝望同一片星辰
你所描繪的未來是否也有我的存在呢
多想用同樣的心情仰望同一片天空
”
隨着老婆婆唱出的歌謠,明和衝司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這這是哪裏莫非”,明醒來後,從地面上站了起來,除了周圍全是殘垣斷壁,卻是再無其他人了。
“如果那天的雨就此停止,我們肯定會擦肩而過呢”
漸行漸遠,一首歌謠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似乎是一個女孩子的歌聲。
“是誰是誰在那”
明尋着聲音想源頭趕去,左右各翻過一道狹窄的空間後,便來到了一處類似廣場的地方,周圍漆黑的一片,只留下天花板上大洞口照射下來的光芒,照亮了中央巨石上的位置。只見一位全身穿着紅衣的少女正坐在巨石上,低首吟唱着那首老婆婆唱的歌謠。
“嗯”,彷彿在大腦之中拼成了一整塊碎片似的,明似乎想起了與這場景相關的信息。
“命運之子,預見之夢,指史之言,創越或滅”
江左川仙人叮囑的話在明的耳旁不斷響起
“預見之夢失落之塔樓蘭古國”
明的嘴中蹦出這幾個詞時,那紅衣少女停止了吟唱,突然站了起來,露出了纖細的赤足。
“你是我苦苦在此等待的人嗎”,烏黑的長髮以及流海遮住的眼睛,讓人看不真切少女的面容。
“什麼等待”
還沒等明靠近,周圍發出刺眼的光芒將他籠罩起來。
“這是”
明在光芒之中,似乎看見了一點點少女的樣子,耳朵上夾帶着特殊的耳環飾品閃到了他的眼睛,讓明無法記清少女的樣子。
“怎麼了老大”
明直起身來,發現衝司正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該出發了樓蘭”
待太陽昇起時,老婆婆從屋裏起來,準備叫兩人起牀,打開門房時,卻只發現已經疊好的被子和鋪整齊的牀。
“已經離開了嗎也好,我大概也完成了聖女大人的願望了吧”
老婆婆回到了屋裏,拿出了那個她一直珍藏的石板,裏面刻畫着兩個人物,其中之一便是玉山明夢境之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