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大爺依舊目不斜視,邊做着飯糰邊詢問。
白羽原本切着食材的刀,在聽完一生大爺的話後停住了。
原本他只是試着問問,但沒想到還真有悲傷口味的。
“話說大爺,平常的時候你也會做悲傷口味的飯糰麼”
當初白羽覺得琉雨喫哭了的那個飯糰,是專門有人來折磨他,到了此刻想法倒是能夠印證了。
然而一生大爺並沒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後才道。
“悲傷,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不過每當我做飯糰的時候,能望見幸福。所以在我做的衆多飯糰裏,幸福的感覺是最多的,悲傷算是少數。”
雖然沒有看到一生大爺皮套下的神情如何,但白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由衷的滿足。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一個人做飯糰做到堪比機器的地步,還能每天長時間地製作,又怎麼可能會討厭做飯糰。
悲傷是無從說起的。
儘管不明白讓一生大爺堅持下去的動力是什麼,但從這白羽也明白了,他剛進來那會兒被安排的飯糰,必然是被針對過的,就是不知道被誰針對了。
不過從剛纔一系列的所見所聞來看,能要求一生大爺做特定口味飯糰的,似乎並不止中吉一人。
“既然如此,大爺,悲傷口味的就別做了。人活着開開心心的就挺不錯的,主動地尋悲傷的事那不是自己找虐嘛。
就給我來酸甜口味吧,酸甜口味的我挺喜歡的。”
儘管心裏還有着疑問,但讓一生大爺久等也是不好,白羽就立刻選了個口味。
“嗯,沒人會喜歡悲傷,不過你提到悲傷倒是讓我想起了武小子,好像他這幾天有讓我做過兩次。”
不多時,一生大爺面前的米飯全被做成了飯糰。
可沒了飯糰做後的一生大爺竟突然身體被抽光了力氣般,剛被一生大爺提及的“武小子”給吸引了注意的白羽,這時就又被一生大爺身上突然發生的變故給吸引了。
不過在這時,白羽就看到中吉從旁邊的房間裏提出了一桶米飯。
在米飯被盛入一生大爺面前的木桶中後,一生大爺的身體彷彿也被注入了活力,抓起了米飯後渾身都透着精神。
整個過程離奇無比。
算是已經見多識廣的白羽,還是驚訝不已。
眼前的所見所聞,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還從未見過有人離開了某件事就會變得虛弱的。
難道除了呆毛能成爲本體,飯糰也可以
似乎察覺到了白羽的好奇,中吉在盛好了米飯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
“雖然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情況,但做飯糰對一生大爺來說,就好像是生命的全部。具體爲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飯糰那麼好喫,他又那麼喜歡做,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確實沒什麼不好的~”白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目光始終放在一生大爺的身上。
知道就連中吉也不清楚一生大爺的真面貌,那一生大爺的身體狀況肯定也是不知曉的。
而中吉和一生大爺看起來挺熟的,中吉卻不知道一生大爺的狀況,除了一生大爺自己不想說,應該也沒別的可能了。
明白這點的白羽很識趣地收回了目光,專注地切起了食材。
“這些夠麼不夠我再做~”
才動刀沒一會兒,一生大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白羽看了看被堆成小塔的飯糰,也學着中吉那樣,找了個食盒將飯糰一一裝入。
盒子和中吉選的大小一致,可當裝滿後白羽才知道,這一個盒子竟能裝地下五十顆。
內心在感慨之餘,白羽連忙熱枕地迴應。
“夠了,夠了,大爺您做別的吧,我幫您切菜。”
感受着手中食盒的溫熱,聯想起這一盒飯糰能有兩千五百兩的的價值,白羽不禁渾身充滿了幹勁,抄起了菜刀就飛速地切起了菜。
見此,一生大爺也就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後更加專注地捏起了飯糰。
半小時過去,白羽和中吉兩人切了整整十桶食材。
但一生大爺前的桌上飯糰堆成了小山一般,讓兩人都不禁捏了把汗。
一生大爺做飯糰的速度太快了,兩個人切的十桶食材在這半小時裏,五桶全被做成了飯糰。
要是讓兩人中的任意一人打下手,恐怕只會比一生大爺快上一絲。
不過好在後來,一幫進到廚房的人接過了兩人的活,讓兩人終於得到了解脫。
原來廚房每天都有很多打下手的,只不過那是晚餐過後纔會有的。
白羽算是來地有點早,不過正如中吉所說的那樣,能打下手是很幸運的事。
畢竟是有一樂水平,手速又快一樂許多的廚師,以後想喫點好的,憑藉今天這一回搭上的關係也不會太難。
帶着兩盒食盒離開監獄後,白羽就照着中吉所說的地址,去接他妹妹。
不過這一路,他感覺到了幾道莫名其妙的目光,只是對方非常警惕,在他回身的片刻就立刻收斂了目光。
來到中吉所說的老婆婆的居住的地方後,白羽沒有急着進入老婆婆所在的漁具店,而在周圍查看了下。
四周十分地安靜,就連燈光也稀少無比,看起來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查看四周的情況就變得有些困難,但白羽雙手飛快結印,迅速分出了六個水分身。
帶着白羽查看周圍情況的目的,六個水分身迅速四散開來,一步步地開始查看四周。
這倒不是爲了尋找什麼人,而是擔心有人會在周圍埋起爆符。
畢竟中吉的妹妹是不能行走的,到時候可能就要揹着她回家,難免會影響到行動以及安全。
平常的起爆符因爲裸露在外並不難躲開,但被埋入建築或者地面以下的起爆符,就非常難躲了。
雖然會這種將起爆符嵌入建築或者地面的手法很少見,但白羽依舊沒有忘了這種可能,與水分身們一同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待到檢查完了整整一條街,白羽也輕微地喘起了氣。
咚咚~咚咚~咚咚咚
再次回到漁具店,白羽在門前停下後就開始有節奏地扣響房門。
這是中吉告訴他的驗證身份的方式。
大概敲了半刻鐘後,白羽就不敲了。
但也正是這時,房門“吱呀”地打開了一條縫。
“是麻蕊婆婆麼”
“怎麼來的是小夥子中吉那小子叫來的人呢,快點叫他出來”
門縫後露出的蒼老面頰皺了起來,如同蒼老的樹皮一般皺紋滿布,一時間無論是麻蕊的神態還是聲音,都透着極度的不耐煩。
儘管沒被麻蕊略顯戳戳逼人的態度嚇到,但白羽還是愣住了。
不過看麻蕊四處掃視的目光,他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麻蕊這樣詢問應該是覺得他不是中吉找來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也就是說剛一見面,他這略顯年輕的模樣,就讓這老婆婆小瞧了。
想明白後,白羽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指了指自己。
“婆婆,其實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