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他來到了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騎着那匹驕傲的黑緞子,肆意忌憚的馳騁着、翱翔着。
只覺天地任我行,整個世界都是盡在掌握。
可當李春來睜開了眼睛,真正清醒過來,卻是發現……事情有些不對的……
他昨晚竟並未回客棧休息,而是睡在了劉秀孃的這個小房間。
此時,劉秀娘雖是不在這邊,屋子裏也是乾乾淨淨,可李春來還是感覺到了事情有哪裏不對勁……
因爲……
劉秀娘或許是怕自己凍着,並沒有開窗,屋子裏的空氣中,隱隱還殘留着一種不是太好形容的熟悉味道……
可惜,昨晚着實是太過頭大了,李春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嘶。”
片刻,李春來嘗試起身來,卻忽然止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周身有種無法言說的疲憊之感。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須知,李春來變異後的體制,哪怕是再宿醉疲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充滿活力,生龍活虎。
特別是李春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身體……
發現,他的胸口、脖頸等幾處地方,都有着數道明顯很新鮮的抓痕……
“這他孃的……”
饒是沒喫過豬肉,卻究竟見過豬跑,李春來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忙是小心檢查周圍的環境。
很快,他便是找到了那個酒罈子,小心打開來,登時便是眯着眼睛愣在了當場。
只見……
酒罈子裏,盡是什麼人蔘、何首烏、黃芪等珍貴藥材,以及一些李春來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來的藥材。
雖然這些藥材都是很小的,明顯不是最好品質,但看其成色,明顯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效用力應該並不差。
李春來當即拿着勺子盛了一勺嚐了嚐。
果然。
正是那個有些熟悉的味道。
旋即李春來又在罈子裏翻了翻,竟發現了數塊很大、很雄偉的骨頭。
再翻。
竟然發現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大型命.根子……
“這他孃的到底是啥玩意的……”
到此時,李春來就算是再呆萌,也明白,這是一罈子大滋補的滋補酒了,胸腹中不由稍稍有點噁心。
卻也不是太要緊。
畢竟,這些泡酒的物什,明顯被精心處理過,此時已經藥物化了,並非是不能接受的。
可,劉秀娘搞這玩意幹什麼?
李春來忙又仔細去檢查那張小木牀,片刻後,不由猛的一愣。
但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輕微腳步聲。
李春來一個機靈,當即便是又重新縮回到了被窩裏,故作睡着還沒醒的樣子。
“吱嘎。”
片刻,門被打開來,劉秀娘抱着一盆熱水和一堆東西進來。
她先看了李春來一眼,見李春來還在睡,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俏臉上又有些不好形容的失落。
忙是先往旁邊的火盆裏添了幾根炭火,又開始在臉盆裏清洗一條手巾,似是想爲李春來擦擦臉之類。
可若稍稍仔細看,很快就會發現,劉秀娘此時的狀態很不自然……
再結合牀單上一直被自己壓着、那暗紅色花朵一般的痕跡,李春來心裏也有了數,只覺心臟都是不爭氣的砰砰亂跳個不停。“唔……秀娘,這,這是哪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眼見劉秀娘就要洗完手巾了,李春來稍稍猶豫片刻,便是故作艱難的出聲了。
所謂‘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越是不明白事情,更要儘可能的把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裏。
劉秀娘聽到李春來的聲音,登時被嚇了一大跳,片刻纔是緩過來,有些艱難的轉過身來。
她明明有些不敢看李春來的眼睛,卻是在強撐着,故作雲淡風輕的笑道:“三兒,你醒了啊。現在還難受不?誰讓你昨晚喝那麼多酒來着?”
說着,她看了看窗外已經朦朧放亮的天色,又道:“已經快到卯時三刻了,三兒,你今天還有什麼要事嗎?”
“要事嗎?”
李春來故作思慮,片刻,搖頭苦笑道:“秀娘,要事還真有。而且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說着,李春來撐起身體來笑道:“秀娘,你在那幹嘛,到火盆這邊來說話啊。昨晚我喝多了,沒耍酒瘋啥的吧?”
劉秀娘俏臉止不住一紅,忙道:“沒有。你喝多了,他們要送你回去,我怕你出事,便把這小房間收拾出來,讓你先休息一夜。行,三兒,你先準備起牀吧,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說着,她便是強撐着鎮定,想要往外走,可起了一下身,卻是沒起來,還差點摔倒在地上。
忙笑道:“瞧我這笨手笨腳的,三兒,你趕緊收拾,我去給你做點早飯,別耽誤了正事兒。”
“等等!”
但劉秀娘還沒走出兩步,李春來忽然大喊了一聲。
劉秀娘嬌軀登時一滯。
片刻,這纔是笑着轉過身道:“咋了?三兒,你都多大的人了,不會還想像小時候一樣,讓姐姐我幫你穿衣服吧?”
李春來一笑:“秀娘,這哪能?你看你臉都快要凍青了,到火盆這裏來說話。我有幾個事得問問你。”
劉秀娘看着李春來放鬆自如的模樣,心底裏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氣,來到火盆邊,坐到椅子上,笑道:“三兒,你是想問昨晚那杜捕頭回來了沒吧?他來過一趟,我看你睡着了,便讓他先回去了。”
李春來笑着點了點頭:“沒事。今天我再找他一趟便是。對了,秀娘,昨晚幾個弟兄沒生事吧?他們在哪裏睡的?”
劉秀娘對此早有準備,忙是說他們在外面打的地鋪。
隨後李春來又問了幾個不太緊要的問題,也盡數被劉秀娘輕鬆的迴應過去。
這讓李春來不由便有些被動了。
他這時也想明白過來。
劉秀娘究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饒是她跟自己一般大,可閱歷手段之類,儼然比普通同齡人要強大太多了。
想着,李春來不由伸了個懶腰,從牀上下來。
他此時儼然是穿着睡衣的,也不知道劉秀娘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而看到李春來下牀來,劉秀娘明顯有些緊張的不能自已,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