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扶着樹幹扎着馬步站了起來,點都不敢動用軀幹的力量,白醫生看到她這滑稽的樣

    子不由得吭哧笑起來。

    顧清寒道:“師父,我發燒了,不知道是不是併發症必須要找到蓮臺夏枯草和百花蛇舌草

    白醫生點頭,來,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顧清寒:

    雖然說白子羨是一條鬼,但也是一條年方二八、英俊高大的鬼,居然叫她

    白醫生一臉嚴肅:“啥眼神啊你這是你們古代的衣服噦幾八嗦的,要看你肚子是得脫沒錯

    呀,醫學是神聖的,把思想給我放乾淨點

    “師父你想冷死我

    白醫生一頓,他一個鬼都忘了什麼是寒冷什麼是疼痛,一時沒想起顧清寒現在是活的。

    他沉吟道:“你說的那兩個藥的確有抗感染、消炎的作用,不過你這身體怎麼找啊,怎麼不

    叫別人來你不是貴妃麼

    顧清寒白了他一眼,“師父,我是棄妃。”

    白醫生搖頭:“那你詐屍也不會挑個好的詐”

    顧清寒無語,詐屍還有的挑嗎

    白醫生繼續唸叨:“唉,你們這個朝代的醫療水平也太落後了,中醫竟還沒有我大華夏的

    半水準,這麼常見的中藥也沒等等,那你叫我來是幹啥尼”

    顧清寒指了指樹下躺着的紙人:“師父只有你認得那兩個藥嘛,吶,我給你找了個替身,你

    幫我去採藥唄”

    白子羨瞪着那個紙人,臉色慘白,臉兩邊還有兩坨圓圓的腮紅,大紅脣,劍眉

    這麼醜”他憤憤不平。

    顧清寒一邊在紙人身上畫符,然後拿着一張黃紙寫下白子羨的名、生辰八字

    邊說道:“師父你連女的都附身過,計較什麼呀。”

    話落,她將黃紙貼在紙人身上,一聲低斥,樹下的紙人騰的站了起來

    四周都是白雪覆蓋,清冷的月色灑在紙人臉上,顯得更森然幾分。

    紙人頂着張死板的臉,僵硬的朝深山裏走去,邊還抱怨:,紙錢沒收到半毛錢,還

    敢叫師父跑腿,全天下有你這樣的徒弟真

    顧清寒忍着笑意:“師父,回去我就給你燒”

    月色明亮,顧清寒靠在樹幹上,手腳都凍得僵硬。

    她又冷又痛,靠着樹幹竟然昏睡了過去。

    茂林寒山深處的某一一個山谷裏,有一座被白雪覆蓋着的四合院,毫不起眼。

    昏黃的燈光下可見幾道人影,還有不時的悶哼和慘叫聲。

    不到半刻鐘,沈暮塵將手浸在盆裏清洗,然後拿起軟布漫不經心的擦拭。

    北竹後背都滲出了一一層冷汗,問道:“主子,還要審嗎”

    沈暮塵淡漠的說道:“不用了。

    北竹欲言又止,連陛下都審不出來,難道這個諜者什麼都不知道

    卻聽沈暮塵說道:上已日,西唐國將有一重要人物來皇城,以夜太妃侄兒的名義久居。你

    現在就去準備。

    刑架上綁着的諜者震驚擡頭,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北竹一臉茫然,上已日就是三月初三,還有三個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剛纔審

    問的時候那諜者明明什麼都沒說啊陛下怎麼就知道了

    難道是陛下早就知道這個情報了,是在考驗我的能力天啊臥槽是我無能

    隨着那一聲臥槽,沈暮塵皺眉,臉色難看的踏出門去,丟下兩個字:“殺了”

    北竹一凜,爲了表現自己的能力,十分肅穆的答到:是陛下放心,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

    沈暮塵站在院裏,無喜無悲的看着天上的明月,即便雙手沾滿了鮮血,此時也如澤世明珠一

    般,不染纖塵。

    北竹出來的時候莫名覺得他們家陛下週身孤冷,種看不見的悲傷瀰漫,似乎在對月思念,

    然而這世上只餘他一

    突然沈暮塵轉頭看了他一眼,北竹的遐想立即碎成了渣渣,哪裏還有什麼孤獨相思人,只有

    一個殺伐果斷、手段陰狠的帝王

    他惶惶的出院門牽馬去了。

    院內的油燈無聲熄滅,兩騎黑馬奔在深林裏,朝外而去。

    顧清寒昏昏沉沉,只聽耳邊有人呼喚:“顧雪顧雪”

    顧清寒猛的睜開眼睛,眼底犀利的光芒一閃,似乎要吞人一般。

    白子羨嘿喲了一聲,罵道:“嚇死個鬼啊你看你買的紙人什麼質量啊,把我壓扁了都

    顧清明忙扶着樹幹站起來,艱難的將那一捆草藥挪開,只見底下壓着的紙人已經徹底糊了。

    她撕下稀巴爛的黃紙往外一丟,一簇綠色的火焰將黃紙徹底燒沒了,糊掉的紙人也燒了起來

    ,只餘一丁點兒灰燼。

    白子羨詫異的說道:“嚯,還真有幾分像模像樣的,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顧清寒將灰燼踩到雪地裏埋好,才背起草藥慢慢往回走。

    這一大捆草藥分量不少,白子羨皺眉說道:“你就這樣揹回去”

    她現在的身體真的是強撐着,他從沒見過哪個被捅了、還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這麼蹦噠過。

    顧清寒說道:“五百里外有一戶人家,可以僱他拉我回城。”

    白子羨哦了一聲,跟在她旁邊嘮叨:“你知道找這兩個藥費我多大勁嗎下次能託夢的時候

    我一定要讓我媽把我那堆醫書燒來你就得自己學,免得又要我跑腿。”

    寂靜的夜裏突然響起馬蹄聲,顧清寒心中一緊,回頭看去,不到兩個呼吸時間就見兩匹黑馬

    出現在面前。

    馬上的沈暮塵

    顧清寒睜大了眼睛。

    北竹也瞪大了眼睛。”貴妃娘娘你怎麼在這裏”北竹不可思議的問道。

    大半夜的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這裏,四周荒無人煙,顧清寒她在幹什麼

    而且還是在陛下悄然出來的時候,難道她知道了什麼,還是說,她跟暗中那些人有所勾結

    沈暮塵眯起了眼,清冷的月光照在顧清寒身上,她一張臉凍得發白,揹着一大捆草藥幾乎要

    壓垮她的身子。

    白子羨嘖嘖搖頭:“小黑雪,你完了,你真倒黴。”

    顧清寒咬着牙不說話,心裏也很奇怪沈暮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沈暮塵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冰涼:“上來”

    顧清寒愣,什麼

    她看着沈暮塵伸出手,沒有一絲客氣的將她提了起來,扔在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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