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塵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貴妃不是害怕麼以後聯都來陪你,你就不會害怕了。”

    顧清寒:

    她不是這個意思

    我在鬼界堡呆了十五年,豈會怕鬼不過沈暮塵也太機警了,再問下去恐怕會露

    沈暮塵暗道一聲果然。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心疼和害怕,害怕她來得突然,哪天也突然消失了

    見她做出嬌俏的樣子,欣喜問道:“真的嗎.

    沈暮塵立即趁機將她摟入懷裏說道:“嗯。”

    是真的,他定會守着她,即便是死他也要陪她一起走黃泉路,不讓她再孤單一人。

    夜色深深,殿內只餘沉穩的呼吸聲,顧清寒已經睡着了。

    沈暮塵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起來,出了外殺挑燈批改奏摺.

    因她一番胡鬧,他的奏摺根本就沒批改完,只能趁她熱睡時處理公務。

    這已經是常態了,他也習慣了她在身邊或糾纏胡鬧、或吸引他讓他沉迷玩樂。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目的不外乎是讓他昏庸無能,掀起天下大亂好取而代之。

    但因爲是她,他願意沉淪

    李進忠惦着腳尖進來,低聲問道:“陛下,可需宵夜

    沈暮塵擺手:“不必,下去吧。

    他打了個哈欠,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只覺得身體有些乏累。

    李進忠擔憂道:“陛下還是先睡吧,明日起來再批閱也一樣的。“

    沈暮塵道:“無妨。”

    李進忠只好下去了。

    此時睡在軟塌上的幽夜忽然擡起頭,喵了一聲。

    沈暮塵一涼,微微眯眼盯住了幽夜。

    而幽夜也睜着油綠的雙眸,盯着他.

    一人一貓隔着半個寢殿互相對視,沈暮塵微微皺眉,難道他身後還有鬼不成

    卻見幽夜視線轉移,半眯着眼看向屋角的一個青瓷花瓶。

    沈暮塵隨着它的視線看去,或許是心知有異,怎麼都覺得那花瓶陰森幾分,詭異重重。

    他搖了搖頭,繼續批改起奏摺來。

    本就身處於殺伐血戮中,他又怎麼可能怕鬼

    只是從今往後,有些事情也必須要避諱幾分了。

    沈暮塵忽然頓住,再一次看向那個青瓷花瓶,瞳孔倏然一縮

    沈暮塵盯着青瓷花瓶,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疲累了,他總覺得能看出一個黑影來,再眨眼卻

    見只是燭火下花枝的投影罷了

    “是朕眼花麼。他默然自語。

    他從未有過眼花的情形,難道是最近太累了,身體不行了

    沈暮塵搖了搖頭,重新拿起奏摺,注意力卻怎麼都集中不了,大腦似乎有一口鐘,在嗡嗡的

    響着。

    他忽然想起那一夜她站在花瓶前,喊着兄長的名字並且質問沈雪嫣的生母是誰,難道

    她與兄長早就相見了

    他信兄長不會將他所做的努力透露,但也相信只要她要求,兄長一定會守在她身邊爲她效犬

    馬之勞

    思及此,沈暮塵只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整個人都頹然不已。

    他勾起脣角自嘲一笑,沒想到五年前他是第三者,如今也是第三者

    室內傳來輕響,顧清寒好像翻了個身,嘴裏還在低喃着什麼。

    沈暮塵眼底黯然,不知道她此刻做夢,夢到的是他還是兄長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沈暮塵便如着魔了一般,豎起耳朵努力的想探聽她此刻內心的聲音。

    如果人醒着能聽到對方心聲,睡着了爲什麼不可以

    沈暮塵盯着屏風後依稀可見的顧清寒,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非要聽到她內心的聲

    音不可

    就在這時候,他腦海裏突然嗡的一聲,利那間周圍響起了各式各樣的聲音,發瘋一般涌進

    他耳朵裏。小

    &“嘻嘻嘻

    “來

    哭笑慘叫、嘈嘈雜雜,沈暮塵根本分不清這些到底是人在說話還是鬼在哭笑

    他只覺得兩眼一黑,周身盡是鬼魅煙魎、混蒙不清,手裏的奏摺驀然掉了下來.

    兒“沈暮塵感覺自己直直下墜,抓不到任何東西

    周國的尖叫嘻雜的聲音就像是令人室總的洪水,壓得沈甚塵喘不過氣

    嘩啦

    他猛然從椅子上摔下來,弄掉了桌面上的奏摺

    「陛李進忠聞聲進來,頓時大驚失色。

    顧清寒也驚醒了,連忙奔出來。

    “陛下,你怎麼樣

    沈暮塵看着她的嘴巴一開一合,但卻聽不太清楚,人間的聲音似乎離他很遠。

    他努力的伸出手卻拉不住什麼,正頹然的時候,顧清寒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周圍的聲音在這瞬間倏然消失,切都安靜了。

    沈暮塵彷彿剛從深淵中爬起來,大口喘息,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溼。

    “陛下“顧清寒又喚了一句,急忙探他脈搏。

    “朕無事。“他勉強說道,在顧清寒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顧清寒立即吩咐小藍去準備熱水,又讓小紅去準備喫食,深夜裏的紫陽宮突然忙亂起來。

    顧清寒將他扶到牀榻邊,小心道:“陛下是不是操勞過度太累了先躺好”

    沈暮塵卻忽然將她抱在了懷裏,聲音有些沙啞:“你會一直在朕身邊的,對不對”

    剛剛那一刻,他彷彿身處地獄,周圍皆是哭笑慘叫,他不知道自己剛剛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那是不是她內心曾提及過的鬼界堡,地獄裏的聲音就足這樣的嗎

    沈暮塵盯着搖曳不停的燭火,只覺得指尖冰寒,分害怕懷裏的人突然又回地獄去了。

    如果她不曾來過,他還能用信念支撐着走下去,若她現在就走了,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否前

    行

    顧清寒從未見過沈暮塵這樣的神態,下意識安慰到:“是,妾身會一直在陛下身

    沈暮塵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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