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塵一頓,不甘心的放開了她,終究是捨不得

    他的手臂因爲用力抱她而淌出血跡,他卻不肯放手。

    “你就不能信.朕一次麼”

    顧清寒不語,她爲什麼要信他

    以前我多信沈令最後是什麼下場

    見她一再拿自己和兄長相提並論,沈暮塵怒了,指着屏風外道:“給朕滾出去”

    顧清寒暗自冷笑一聲,福身道:&“是。”

    人處於最虛弱的時候,他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

    沈暮塵雖是因爲腦傷才變得無法控制自己,但這又何嘗不是他對她最真實的態度

    人總是這般,懂的東西越多往往越相信自己的判斷,哪怕周圍人說得再多都覺得衆人皆醉我

    獨醒。

    在顧清寒心裏,便是覺得沈暮塵早就巴不得對她喊一聲'滾了,她明明什麼都沒說,他卻已

    經不耐煩

    等她下去了,沈暮塵低吼一聲,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憑藉極大的毅力才壓抑下發狂的感受,將桌上那半碗藥都吞了,才

    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周圍一片寂靜,他只覺得無邊的孤獨

    顧清寒徑直出了正殿,北竹忙問道:“娘娘,如何了陛下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佛手站在邊摸了摸鼻子,他剛剛根本就不敢進去

    顧清寒道:“恐怕還要再做一次手術。佛手,你去幫本妃準備些東西。”

    佛手忙問:“什麼東西我馬上去”

    顧清寒道:“準備可吸收縫合陛下這情形恐怕顱內壓控制不下去。”

    沈暮塵萬萬沒想到,他的讀心術被顧清寒當成了幻聽,竟換來第二次開顱

    佛手奇怪道:“娘娘,不是說我們沒有製作可吸收縫合線的工藝嗎

    顧清寒搖頭:&“勉強可以試一試,純天然膠原蛋白縫合線可用獺狸的肌腱組織鞣製..&“

    她走進偏殿,邊寫邊說:“提取獺狸橫紋肌肌腱組織,肌腱是這個部位

    “燒開滾水放冷,反覆清洗肌腱組織直至呈現銀白色,製成儘可能細的長線.:最後以高濃度

    酒精浸泡十二個時辰。所謂酒精與燒酒不同,以高粱發酵蒸然後

    她極其詳細的將製備方法說了,佛手心底震動

    這種祕方她竟也願意教給他

    一教就是兩個

    佛手動容道:“貴妃可知這張紙上寫的東西,用十個城池都不一定換得到

    顧清寒擱下筆道:“你不必覺得有愧,以後本妃若有難,教你這些不過等於救自己罷了。”

    佛手抿後,雖然話是這麼說,

    他鄭重的拜了一禮:“佛手拜謝貴妃娘娘”

    北竹從沒見過他這麼正經過

    他問道:“娘娘,那陛下什麼時候要進行第二次開顱術&“

    顧清寒:“越快越好,就看佛手能不能明天製備出可吸收縫合線了。”

    佛手二話不說,腳尖點飛般急急離開了

    北竹也拜了一禮便出去,顧清寒坐在桌邊,心底無端的煩悶還是揮之不去。

    兩人只有一牆之隔,卻如隔了一片天宇。

    客睿從箱底鑽出來,托腮趴在她面前,默默陪着也不吭聲。

    他記得呢,孃親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是這樣陪着的。

    顧清寒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昨日見到那兩人他們有說了其他什麼話麼”

    問出這句話,顧清寒卻想咬掉自己舌頭

    她有些惱怒,自己怎麼就這般在意他說了什麼

    客容卻不知道她內心的掙扎,歪頭說道:“那男人好像說了二小姐、做太后,還想,還

    有一定會配合爹爹剁山姜

    睿睿也不明白,爲什麼要陪爹爹剁山姜。

    他的話雖然說得不甚清楚,但顧清寒卻明白過來,愕然道:“奪江山”

    睿睿理解錯了,根本不是什麼剁山姜,而是奪江山&“

    不對

    沈暮塵怎麼會叫季佩似爲二小姐還要配合她爹李向風奪江山

    顧清寒眯眼,問道:“你昨天見的男人,是不是今天馬車裏躺着的那個“

    容睿搖頭如撥浪鼓:“不是不是那個叔叔可矮了,又瘦又小。

    沈暮塵因傷包着半邊臉,加上水腫,容睿雖然沒看清他的長相,但卻能判斷不是同一人。

    “馬車上的哥哥又高又大那個叔叔好老,還好“睿窖一臉肯定。

    顧清寒不知怎麼的,竟鬆了一口氣

    憋了半天的悶氣竟就這樣消散了.

    至此她才明白剛剛沈暮塵爲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原來都是因爲她真的誤會他了。

    顧清寒沉默的站了起來,低聲說道:“你就在符策裏面,不要亂跑。“

    寄睿連忙點頭,小心說道:“姐姐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看他這般卑微的樣子,顧清寒下意識問道:“以前你爹爹和你娘經常吵架嗎“

    睿容嘴巴一扁,眼淚盈眶:“爹爹喝了酒的時候,對孃親可好可是一醒來,他就不理娘

    親,說走就走,孃親經常生氣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後來爹爹就經常不回家,好久好久纔會來看他和孃親次。

    “後來孃親又有了個妹妹,但是爹爹還是很少來看我們..妹妹過兩歲生辰的時候爹爹都沒來

    卻來了好多

    “他們都享着刀要殺我們孃親抱着妹妹跑,睿容卻摔跤了,再醒來窖容就發現客睿死了,

    孃親和妹妹不見了,爹爹也沒來找我們。

    他說着說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到死了都沒見到爹爹,他都快忘了爹爹長什麼樣子了。

    顧清寒於心不忍,將他抱在懷中。

    她暗自皺眉,這是什麼男人啊怎的這樣顧妻兒於不顧

    等容睿漸漸由啜泣到停下,她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進去吧

    容睿乖巧的嗯了聲,鑽到箱底的符第裏去了。

    顧清寒看着他,總覺得他越看越面熟。

    難.道他孃親和她真的長得很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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