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自然是精挑細選的,見到俞德妃的時候吃了一驚,連忙揚聲道:“德妃娘娘駕到”
二皇子府內先到了不少貴女婦人,聽到這唱報聲皆是一驚,原來今日來的竟是德妃娘娘!
夜柔和二皇子卻是暗自奇怪!
怎麼回事?他們收到皇宮的回覆,明明說的是顧貴妃要來,怎麼變成了俞德妃?
一般宮妃到來之前只有主人家知道是誰來,其餘人是不知道的,因此還在連連讚歎:
“也是了,畢竟德妃是內定的皇后人選,不是她來還能有誰……”
“果然清傲孤冷,母儀天下啊!”
衆人一片讚歎,讓俞德妃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夜太妃親自迎上前,溫笑道:“竟不知是娘娘要來,有失遠迎!”
俞德妃明白她這是在試探,但怎麼肯承認是她自己來的,更不可能說自己已經被陛下廢了妃位……
她嗯了一聲,清冷的說道:“陛下日理萬機,無奈不能前來,本妃便代陛下過來了。”
夜太妃聽她這麼說,還以爲是陛下臨行改變了主意。
也是,顧清寒自然比不上俞德妃,這種關乎皇室臉面的事情,自然是俞德妃來得更合適!
休妃的聖旨纔剛下,此時包括俞太傅在內都還在御書房議事,自然無人知道俞德妃已經被廢黜的事情。
夜太妃自然也不知道,更想不到俞德妃竟騙了她。
她笑着拉住俞德妃的手:“哀家忙暈了,若知道你來肯定要親自迎出門去……”
她親自陪着俞德妃說話,周圍的貴女和夫人們紛紛上前,嘴裏像抹蜜似的,將俞德妃捧到天上去了。
俞德妃的臉色愈發高傲,似乎已經忘了她被休棄的事情。
正熱鬧的時候,俞靜趕到了。
她見到俞德妃頓時一喜,果然,來的是她姐姐!
“見過太妃娘娘,見過德妃娘娘!”
夜太妃十分給面子的笑着迴應,然後拍了拍俞德妃的手:“哀家先去然兒那邊了,你們姐妹倆聊。”
俞德妃點點頭。
俞靜拉着俞德妃,心急的說道:“姐,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顧清寒!這個不要臉的,明知道陛下是派姐姐來的,還死皮賴臉的跟過來!”
俞德妃手指一僵!
事實上被指派前來的是顧清寒,而她纔是自作主張來此的那一個……
因此聽了俞靜的話,就感覺她是在說自己死皮賴臉。
俞德妃臉色難看的問道:“顧清寒幹什麼去了?”
俞靜哪裏知道自己姐姐都被陛下趕出皇宮了,憤憤不平的說道:“她去珠寶店買發冠了!三萬兩一個的發冠,她眼睛眨都不眨就給了出去!”
俞德妃皺眉:“她哪裏來那麼多銀子?”
俞靜:“她哪裏有錢啊?她花的都是陛下的錢!陛下的錢就是大虞的錢,她有什麼資格這樣大手大腳?!”
她一臉的憤然的將剛纔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來,覺得顧清寒就是吞食民脂民膏的蛀蟲,可惡至極!
俞德妃冷冷說道:“太放肆了!本妃絕饒不了她!”
俞德妃點頭!
她這次來本就是不讓顧清寒好過的,有了這件事,她一定要將顧清寒也拉下來!
憑什麼她做不了俞德妃了,她還能做她的貴妃?!
俞靜還在不平:“那發冠極其低調奢華,不同凡響,我本來想買下來給姐姐帶回宮的……如果是姐姐送給陛下,那陛下肯定心花怒放……”
俞德妃抿脣不語,眼底意味不明。
一牆之隔的二皇子府外。
此時牆角里正站着一人,她伸長脖子張望等待。
這人正是季佩佩!
季家已經完全倒臺了,除了老弱病儒其餘的皆被砍了頭,季家一下子淪落到了和顧府一樣的地步,季詩詩不甘心。
她以前是人人擁簇的季二小姐,現在卻連參加二皇子府百花宴的資格都沒有!
此次百花宴以賞百花爲始,輔已詩詞歌賦會友,爲的都是給夜離兮接風。
季佩佩在皇城內已經沒有可依靠的人,因此一聽到夜離兮來了,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多時,夜離兮的馬車到了,他掀起車簾下車,修長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陽春三月的綠柳下,越發顯得溫潤如玉!
他身上的氣勢隱約帶着壓迫感,比起小時候的清雅俊逸,更是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季佩佩只看了一眼,就看癡了。
“離兮哥哥……”季佩佩含淚上前,細弱的喚了一聲。
夜離兮腳步頓住,看向季佩佩。
“原來是佩佩啊,許久未見,如何這般清瘦了?”他溫聲問道。
季佩佩聽着這關心的話語,眼淚頓時嘩啦啦的留了下來!
廣明殿宮變失敗後,季家就陷入了兵荒馬亂之中,她懷的孩子也落胎了,小產之後卻沒一個人照顧,終日以淚洗臉、惶惶不安……
她真的好委屈啊!
季佩佩眼淚吧啦直落,以爲夜離兮是關心她,忍不住幾步上前衝進了夜離兮的懷裏!
“離兮哥哥,佩佩好想你……嗚嗚嗚……他們都說佩佩是反賊餘孽,可是佩佩什麼都不知道呀……”
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極了!
夜離兮皮笑肉不笑,眼底都是冰冷,季佩佩沒看到,還在哭訴委屈。
夜離兮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動聲色的脫離季佩佩的魔爪。
“那你如今來找我,是想要怎麼樣?”
季佩佩看着他:“離兮哥哥,這九年佩佩一直在等着你,從你離開的那一天起,佩佩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說到這裏,她就瞥見了顧清寒的馬車到了。
夜離兮剛要回頭看去,季佩佩就立即抱住了他:“離兮哥哥,你帶佩佩走好不好?佩佩真的活不下去了……嚶嚶嚶……”
夜離兮微微皺眉,伸手推開季佩佩:“你先起來。”
季佩佩含淚搖頭:“我不!離兮哥哥知道的,佩佩從小就喜歡離兮哥哥,只求離兮哥哥肯收下佩佩,哪怕做哥哥身邊的一名無名無分的婢女也好,佩佩都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