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太傅看着賢妃,心裏真不是滋味。
從顧清寒開始,到顧柔兒,又到季佩佩,再到賢妃……
後宮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絲端倪傳出來,唯獨俞芙蓉乾乾淨淨,直接被趕出皇宮!
“確定是陛下麼?”俞太傅冷然問道。
這句話十分大不敬,但賢妃只是笑笑。
“若不是,本妃如何還能站在這裏?”
俞太傅面色冷然:“所以賢妃想和老臣說什麼?”
賢妃溫聲道:“如果太傅大人沒有話要說,那本妃先走了。”
說罷,轉身就走。
因爲夜離兮她才得了陛下的寵幸,所以她現在是報答夜離兮。
夜離兮讓她扯俞家下水,她現在就是要讓俞家不平衡!
果然,她才走了幾步,就被俞太傅叫住了。
……
二皇子府。
夜離兮在涼亭內揮灑筆墨,看起來就像與世無爭的世外之人。
沈之然走了過去,只見他在宣紙最上面寫着沈暮塵,旁邊是顧清寒。
往下是沈冰澈沈之然俞九元夜亦雄四個名字並列。
再往下是季向風顧等閒夜明珠。
沈之然眼神一凝!
“表兄這是……”
夜離兮一邊提筆將季向風劃掉了,一邊說道:“如今二皇子最大的對手,是太子沈冰澈、三朝元老夜亦雄和俞九元。”
他一邊說着,又將着俞太傅和夜亦雄的名字劃掉。
沈之然虛心求教:“這兩人要如何除掉?”
夜亦雄野心勃勃,俞太傅死板只擁戴太子或帝王的子嗣,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
夜離兮將夜明珠的名字和夜亦雄、俞九元連在一起:“二皇子不必出手,夜賢妃眼裏只有情愛,沒有家族,她這枚棋子可以一舉除掉俞太傅和夜亦雄。”
然後他在夜明珠的名字上又打了個叉!
沈之然微愣,他從未考慮過夜賢妃,對他來說夜賢妃就是一枚死棋……
“那就剩下太子了……”沈之然沉吟道。
太子雖然沉默寡言、性子軟弱,但卻胸中有謀略,可以說除了性格不合適這一點之外,幾乎挑不出一絲錯處。
所以朝中擁戴太子的人不少。
沈之然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拉沈冰澈下馬的方法!
這些年他暗自和沈冰澈爭寵,極力的表現,也沒得到他小皇叔多少重視……
卻見夜離兮將顧等閒的名字圈起來,與沈冰澈連在了一起。
沈之然一愣:“表兄是說,用顧等閒拉太子下水?顧等閒不過就是一個侍讀,頂多是被送到軍營拜在寧蘅亮麾下……”
一個還不成氣候的顧等閒能有什麼用?
夜離兮淡然說道:“棋盤上沒有哪一顆棋子是無用的。顧等閒雖小,但卻隱約可見將來定會委以重任,是扶持太子的重要臂膀。”
“此外,他現在還小,最容易出錯,恰巧又是陪伴在太子身邊……只要他出錯,就能想辦法聯繫到太子身上去。”
沈之然眼神一亮!
對呀!
他怎麼沒想到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顧等閒犯的錯與太子有一點點的關聯,就能借機發揮。
在茂林狩獵場這兩人同乘一騎馬,情同手足,可見沈冰澈對顧等閒的重視!
沈之然欣喜的看着宣紙,只要太子被彈劾,他水漲船高,再加上顧清寒寵妃令帝王昏庸……
沈之然滿意不已,嘆到:“表兄果然雄韜武略!”
夜離兮溫笑:“二皇子過獎了。如今二皇子一定要趁機拉攏人心,多走動些。寧蘅亮雖然性子忠烈,但若能拉攏到他便可一日千里。”
沈之然拜了一禮,“明白了,我這就去拜訪寧蘅亮!”
說罷轉身下去了,立刻就籌劃着要去寧府。
等他走之後,夜離兮眼底的笑意微涼,提起筆將沈之然的名字也劃掉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盯着顧清寒的名字看了好一會,脣角始終帶着笑意。
“你現在最想除掉的應該是夜亦雄和俞九元,我已幫你遞上刀了。”夜離兮微微一笑:“接下來,到你了。”
他嘴裏說的你自然就是顧清寒了!
夜離兮將宣紙點燃了,溫和說道:“來人,讓風兒今夜將顧貴妃帶出來。”
立即有人領命而去,來去無蹤。
此刻,紫陽宮。
閒兒和太子在外殿寫字,看起來就像兩兄弟。
沈暮塵在內殿批閱奏章,看起來就像親爹。
而顧清寒泡了一壺花茶,擡眸看了一眼,總覺得自己有一種相夫教子的詭異感覺!
這奇怪的氣氛……
顧清寒微微皺眉,一個兩個不在廣明殿呆着,全都來她紫陽宮幹什麼?
正想着,就見閒兒蹭蹭蹭跑過來:“大姐姐,我要喝花茶!”
閒兒如今已經變了好多,再也沒有入宮前的畏懼膽小,反而變得愈發的肆意大膽起來。
沈暮塵雖然極少教導,但無形中對閒兒的影響卻很大。
閒兒從小沒有爹,而沈暮塵反而彌補了這一個空缺,讓他無形中生出無畏的勇氣。
顧清寒給閒兒倒了一杯茶,他端起了咕咚咕咚喝了,又倒了一杯端着朝沈冰澈跑去。
結果滑了一跤,一杯茶就這樣潑到了沈冰澈臉上。
顧清寒:“……”
閒兒惶然道:“太子殿下,閒兒不是故意的。”
沈冰澈抿脣,默然說道:“無妨。”
沈暮塵看了一眼:“下去更衣吧。”
沈冰澈微微施禮,閒兒也跟在後面出去了。
顧清寒給沈暮塵倒了一杯茶,軟聲說道:“陛下,這是妾身親自採摘晾曬的桃花茶,嚐嚐看。”
她端着茶托站起來,款款來到沈暮塵面前。
剛要將茶杯放在他面前,卻見他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挑眉:“喂朕。”
顧清寒:“??”
這麼大的人了,喂個屁啊喂!
卻見沈暮塵微微勾脣,一雙星眸裏透出點點笑意,剎那間將她迷住了……
等顧清寒回過神來,茶杯已經送到了沈暮塵脣瓣邊,沈暮塵捉着她的手將茶一口灌了。
“的確不錯。”沈暮塵的臉就近在眼前,顧清寒覺得自己這是腦子有病了。
我居然被美色迷了眼,啊呸!
顧清寒深吸一口氣,順勢收回茶杯,故意忽略沈暮塵那愉悅的笑意。
她將茶杯放在案臺上,無意中瞥見案臺邊的茶壺,發現這茶壺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
顧清寒微微眯眼。
這是第三壺茶。
一個時辰之內,沈暮塵喝了三壺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