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剛回到廣明殿沒一會,就聽太后和賢妃了。
她從容的走出外殿,福身行了一禮。
元慈太后道:“貴妃,陛下怎麼了?”
顧清寒如實回答:“陛下身體太虛了,昨夜又熬夜未睡,纔會突然昏倒。但現在吃了藥已經沒事了。”
賢妃心裏着急,連忙道:“妾身可以進去看看陛下嗎?”
身體虛呀……
賢妃突然想起前兩天,他在如意殿一個晚上整整要了七八次,不由得臉色微紅。
都是她害了陛下!
顧清寒微微挑眉,看着突然臉紅的賢妃,大概也習慣了,垂眸說道:“陛下還未醒,不宜打擾。”
其實她沒有攔賢妃的理由,都是帝王的妃子,憑什麼她能靠近別人都不能靠近?
好在賢妃並沒有因此而咄咄逼人,反而是可憐的哀求道:“貴妃,你讓我去看看陛下嘛!就一眼!”
她這副樣子,顧清寒反而不好拒絕了。
元慈太后咳了一聲,說道:“貴妃照顧陛下這麼久辛苦了,換賢妃看一下也沒什麼的。”
她心底暗歎一聲,覺得顧清寒已經用情至深,善妒排外了。
但是帝王對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她只是代替品而已!
所以元慈太后有意讓顧清寒從深情中脫離出來,愛太深了不好。
賢妃感激的行了一禮,迫不及待的進了金華閣。
顧清寒視線微斜,心底突然有些堵得慌。
賢妃進了金華閣之後,就半跪在龍榻前,癡迷的看着沈暮塵。
“陛下,你好點了嗎?”她情意綿綿的抓住了沈暮塵的手,頭靠在牀沿邊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昏睡中的沈暮塵感覺到有人握住他的手,以爲是顧清寒,下意識的抓緊了。
賢妃心底無比雀躍。
“都怪妾身,早知道就不要陛下這麼放縱了……”
她說着,臉紅得發燙。
“陛下要快些好起來哦!”她又說道。
顧清寒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沈暮塵緊緊抓着賢妃的手,賢妃靠在牀頭邊癡癡的看着沈暮塵。
“啊……貴妃!”賢妃發現顧清寒,連忙要將手收回來,卻被沈暮塵抓得更緊了。
“雪……”
顧清寒眼底一冷,暗自冷哼了一聲。
連自己抓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喊她名字,呸!
李進忠站在一邊,冷汗連連。
賢妃卻聽錯了,以爲沈暮塵說的是水,連忙說道:“妾身這就去倒水。”
她不捨的掰開沈暮塵的手,急急忙忙出去了。
李進忠嚥了咽口水:“娘娘,陛下這是在昏迷之中,不知道來者是賢妃,否則一定碰都不會碰的……”
他想起上次陛下中了瀛毒將沈雪嫣當成顧貴妃,後來碰過沈雪嫣的地方都被顧貴妃褪了一層皮……
只聽顧清寒冷淡的說道:“還不去給陛下打水洗臉洗漱?本妃要準備鍼灸了。”
李進忠十分清楚的聽出了貴妃語氣裏的不爽和醋意。
他連忙說道:“奴才這就去!”
他立即出了金華閣,看到賢妃還真的端着一杯水想要走進去,李進忠連忙阻止:“娘娘,貴妃娘娘要鍼灸了,您還是先別進去了。”
賢妃:“啊這……那陛下要喝水……”
李進忠:“陛下的喫食自有老奴伺候,娘娘還是歇着吧!”
賢妃只好放棄了。
帝王的喫食極其嚴格,尤其是病倒昏迷的時候,更是不能經過旁人的手。
她知道這個分寸,所以識趣的退到一邊。
李進忠打來了熱水,當着顧清寒的面,故意用皁角洗了七八回,熱水都換了七八趟,幾乎要把帝王的手洗脫一層皮才停了下來。
顧清寒看着沈暮塵紅通通的手,面無表情的拿出銀針,十個手指都紮了一邊。
李進忠垂頭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額滴個孃親哎!果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貴妃……
嘶咱家看着都疼!
沈暮塵被手指頭的疼痛刺激得意識清醒,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眼皮似乎千斤重。
李進忠的心聲逼逼賴賴,沒玩沒了。
他大概也聽了個前因後果,心底不由得一陣氣悶。
剛剛他拉的不是顧清寒的手,而是夜賢妃的手?
他沉心靜氣,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狀態。
昨夜他爲了聽到周圍的聲音,用力更猛,精氣神應該都用盡了。
再者他聽到的不是普通人的聲音,而是鬼的聲音!
氣損而虧,一時衝擊力過大才暈倒。
現在他感覺已經沒事了,就是身體有些無力,連眼皮都睜不開。
悉悉索索間顧清寒收拾銀針走了出去,沈暮塵有意要抓住她的手,卻發現她根本不給他抓到的機會……
只聽顧清寒走到了外面,元慈太后問道:“怎麼樣?”
顧清寒:“沒什麼大礙了,再睡一會應該能醒來。”
自從昨夜突然聽到鬼的聲音後,沈暮塵發覺自己的讀心術似乎變得更強了,聽力也變得敏銳起來。
他放棄了想睜開眼睛的掙扎,全神貫注聽外面的聲音。
只聽顧清寒和元慈太后聊了幾句,便送了她出門,太后起駕回宮。
夜賢妃卻沒走,又跟着顧清寒回到了外殿。
顧清寒問道:“賢妃還有什麼事?”
她的語氣裏深深隱藏着不爽和排斥。
賢妃也聽不出,壓低聲音說道:“姐姐,妹妹就想和姐姐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