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哽着哀求道：“貴妃姐姐，你讓妹妹看陛下一眼……就一眼！”
不應該的啊，怎麼會呢？
剛剛她撞見那場面，顧清寒明明還趴在帝王身上。
不過轉眼一想，賢妃又覺得很正常。
不管帝王是生還是死，她也會這樣陪在帝王身邊的。
顧清寒心底很是氣悶，瞪了沈暮塵一眼。
這個招蜂引蝶的狗男人！
沈暮塵覺得很冤。
他從未去招惹過誰。
除了她！
見顧清寒不吭聲，賢妃又磕了個頭：“姐姐，求你！”
顧清寒抿脣，暗道：
這個夜賢妃，之前與夜離兮一起加害過我。
不過她的確沒做過傷害沈暮塵的事情。
顧清寒沉默。
沈暮塵卻不是這麼想。
夜賢妃配合夜離兮將顧清寒騙了出去。
導致顧清寒昏迷，被月烏陰煞入體，直接造成了她只有十年壽命的後果。
這件事顧清寒似乎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爲她覺得自己本就是惡鬼，早晚要死。
但他卻記着！……
動他可以，動他的小雪兒，不行！
夜賢妃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他格外開恩的結果了。
只聽顧清寒默然說道：“夜明珠，你回去吧。”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夜賢妃的姓名，賢妃一怔，眼淚更是簌簌落下。
“好……”她咬脣說道：“妹妹知道，姐姐一定是揹負了別人所不知道的一切對不對？”
“朝中大臣，各個都說姐姐是禍國殃民的妖妃，可是妹妹從未覺得姐姐有錯。”
“作爲女人，夫君就是自己的天，哪管別人說什麼……”
顧清寒打斷她的話：“你究竟想說什麼？”
夜賢妃磕了一頭：“沒什麼，姐姐珍重。”
顧清寒皺了皺眉，見賢妃慢慢的站了起來，這一回是真的出去了。
她並未多想。
夜賢妃回了如意殿，梳洗打扮，換了一身華貴隆重的衣裳，對着銅鏡癡癡一笑。
“陛下，妾身這就來陪您，您等等妾身呀！”
她將當初入宮時掛在如意殿前的紅色綢緞取了出來，掛在宮樑上。
踩上凳子，將自己脖子套了進去。
然後閉上眼睛，踢掉了凳子……
顧清寒對此一無所知，她實在是困極了，趴在沈暮塵懷裏，不知不覺睡着了。
臨近半夜，空氣中都已經瀰漫上了一層不同尋常的味道。
沈暮塵早已穿好了衣服，又坐在御案前忙得一口水都顧不上喝。
一個黑衣衛悄然進來，低聲道：“主子，賢妃上吊自殺，最後被人送到了紫禁門。”
沈暮塵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壓低聲音：“夜亦雄應該要行動了，叫他們準備收網。”
黑衣衛應聲出去了。
沈暮塵看了一眼趴在他懷裏的顧清寒，眼底溫柔。
他將她打橫抱起，輕手輕腳的走進金華閣，將她放在牀榻上。
這個小女人，說要陪他，卻睡着了。
沈暮塵有些心疼，又親了她額頭一下，似乎是不能緩解，又壓住她脣瓣輕輕親吻。
心意互通後，怎麼親都親不夠啊……
好想將她拆骨入腹，喫個乾乾淨淨。
永遠、永遠都不再分開。
……
沈暮塵猜得沒錯，夜亦雄很快就收到了夜賢妃悄然自殺的消息，擡眉問道：“真自殺，還是假自殺？”
心腹道：“並無作假，是蘇副統領的人發現的，救下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夜亦雄追問：“死了？”
在他眼裏，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孫女的死活。
想的只是這其中的真實性。
心腹說道：“死了……不過不知道蘇副統領用了什麼辦法，又救活了過來。人已經被蘇副統領帶走，需要屬下帶回來嗎？”
夜亦雄擺了擺手：“不用。”
他知道蘇御，十幾年了從未對任何女子上過心，此時似乎真的對夜明珠動了情。
這樣也好，日後他只會更忠於夜家。
帶走就帶走吧，反正等他佔領皇宮，蘇御也一定會提出帶走夜明珠的。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
夜亦雄將棋盒裏的最後一枚黑棋捻起，啪一聲壓在一個位置上。
他眼底壓抑着激動，沉聲說道：“去準備！”
今夜，他必拿下皇宮！
十六年前他失去的，今夜一定會拿回來！
這大虞的江山，憑什麼沈家人拿在手裏？當初他征戰天下、收復大虞，也是有功的！
這大虞本就應該是他的！
心腹應了一聲是！
夜亦雄換上一身戎裝，臉上盡是肅然。
看着皇宮的方向，大喝一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