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從前的事都不必再提,孩子們也不必知道,我一直都當他們是我的親生兒女,爲他們謀劃未來也是我當父親應盡的責任,你何苦爲這麼點小事而……媚娘,你這是何苦呢?”

    今兒這話被胡媚娘開了口,連千云溪一個旁人都聽出了些味兒來,周綿青和扶柳倆又不是傻子,切身相關的身世問題肯定要比她敏感的多。

    加上週克生這麼一多嘴,周綿青和扶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娘!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周綿青面目僵硬,看着胡媚孃的眼神都如同猝了毒一樣。

    他恨周克生是因爲覺得自己的前半生都被他如同棋子一樣的擺佈,他反抗和抵抗的,都是爲了爭取自己的自由——從專制的父權之下。

    可是若當真周克生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呢?

    從小就缺失的父愛可以被原諒,爲他鋪的那些路子卻不能不感恩——周克生對他沒有責任和義務,那麼很多讓周綿青懷恨在心的事情則需要換一個角度來看待了。

    比起單純的恨起周克生而言,周綿青寧願不接受剛剛耳朵聽到的那些話。

    因爲胡媚娘和周克生的對話,讓每一個人的心裏有了一個很接近現實的猜測。

    “我說什麼?我說你和扶柳都不知好歹!”

    剛剛還窩在周克生的懷裏啜泣的胡媚娘,這會兒卻是橫眉冷目,聲音高亢。

    反正千云溪是看出來了,扶柳夫人不光是長相遺傳到了胡媚孃的美貌,脾氣其實也撿了個八九不離十。

    現在知道扶柳不是周克生親生的娃,仔細看倆人的長相卻還是有幾分相似——應該說是,胡媚娘和周克生太有夫妻相,所以之前不說,沒人知道扶柳和周綿青不是周克生親生的孩子。

    “當年我遇人不淑,生下了你們兩個孽種——若非克生好心收留我們母女,早八百年你們都已經死了,還能在今日對着他大呼小喝?!”

    嘖嘖嘖,胡媚娘看着面善,其實也是一個狠人。

    對着自己的親生兒女都說的孽種,看的出來她有多恨以前的那個男人了。

    不過這話也確實嚴重了些,極大的打消了剛剛氣焰囂張的周綿青和扶柳,以及周綿青的老婆。

    三個小輩面色蒼白,張嘴結舌,無情的現實讓他們都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是誰也沒辦法在這麼短時間裏接受自己身份的改變——孽種?周府身份尊貴的大少爺和大小姐?

    這差距可不是一丁點而已,以後出門見人都沒了臉面了。

    “你胡說——我不是孽種!我怎麼可能是孽種?我是君主的夫人,我是王的女人!”

    扶柳最先崩潰,抱着腦袋猛烈的搖擺在否認,姿態很像是一個瘋掉的女人。

    至於嗎?

    誰生的你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重要的是你長大成人之後成爲了什麼樣的人——當然了,千云溪是不認同扶柳對她自己的身份定位的。

    什麼叫做是君主的夫人?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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