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千語珊那邊怎麼樣了？”千云溪一手接過棗兒遞來的衣服，一邊隨口問道。
“小姐你不知道，三小姐可慘了。”棗兒說起來，一陣擠眉弄眼的，連說帶比劃，“我聽別人說，三小姐光是拔毛就拔了一晚上，臉上脖子上手上全是棉絮。七八個丫鬟圍着一起用夾子拈，夾到今早上纔算夾得差不多了。”
“不過有些地方，腐肉和膿包都已經把棉絮混在一塊兒了，根本夾不出來，一碰三小姐就亂叫亂動，丫鬟們根本不敢夾。”
“大夫看過了，說三小姐被綠礬潑的太多，除了手和頭這兩處沾染的最少的地方，能用藥物恢復以外，臉和脖子，可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說到這裏，棗兒神神祕祕的小聲道，“小姐，有個夾毛的妹妹跟我說，三小姐那張臉全毀了，就跟用砂輪磨過的一樣，那鼻子那嘴巴那眼睛全都被搓掉了一層肉，平了……”
“宗政，整個就像是個無臉之人！”棗兒說到這裏臉上一陣的心驚，腦子裏想了一下那樣的面容，只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千云溪想也知道，千雨珊的病情不可能太輕。
那張臉哪怕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醫的好，就算是她親自上陣，也不可能讓千語珊的臉恢復原來的樣子。
就算是整容手術，植皮什麼的，也不過是能讓千語珊的那張臉不怪異，看起來是張人臉罷了，但要在那樣的臉色做重塑造型什麼的，還想要美麗，那根本就是扯蛋了。
不由搓了搓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快速道：“小姐，雖然三小姐有點慘，但這都是她自己活該！”
“她要是不半夜翻我們的窗子，不是寸了要害人的心，她怎麼成這副樣子，這一切啊，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那句話叫什麼來着？”
“害人終害己。”棗兒正想不起來的時候，一旁的沈嬤嬤替棗兒想出了這句話。
“對對對，就是這個。”棗兒一聽，連連點頭起來，“就是害人終害己！還好小姐你警覺性高，要不然，那綠礬油現在可就該倒在你的臉上了！到時候……”
棗兒想都不敢想那副樣子。
千云溪睨了她一眼，勾脣笑了一下，“是啊，還好你小姐我警覺性高，要不然，現在你可該哭死了。”
在棗兒的幫助下，費力的挪到輪椅上，千云溪看了眼外面大好的豔陽天，又掃了眼隔壁陰霾無比的院子，不由吩咐棗兒道：“今天陽光這麼好，走，咱們上街喫館子去，今兒也不知道怎麼的，心情莫名的好得不得了。”
棗兒聽着千云溪的話，不由笑噴了出來。
她可知道，小姐這話是故意說的，誰讓以前三小姐老欺負她們來着，現在三小姐遭了這樣的災禍，可算是大大的幫她們出了一口氣，一口憋了十幾年的氣！
怎麼能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