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會去管唐父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唐父的臉色分外難看,擡手指着靳思語,想要說些什麼,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咬牙切齒的,眼裏滿是憤怒!
“你……”
“叔叔還是等醫生出來,然後簽下同意書吧,像我做朋友做到這種份上,我自覺我做得已經夠多的了,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那不好意思,我也不侍候了。”
說完,靳思語轉身就走,一點留戀都沒有。
唐父真的是要氣死。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周圍已經沒人,不管他做些什麼都好,都已經沒人願意在這時,承受他的怒氣了,只能強行忍着。
宋晨婉被送回普通病房,在麻醉過後,醒來時,第一時間就在病房裏搜尋着,可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道身影,神色間有失望也有疑惑。
“你找誰?”
唐父注意到宋晨婉的異樣,心裏壓着一股怒氣,隱忍不發,而宋晨婉則是在這時,似是回過神來,看到唐父時,微微一愣。
“爸,你怎麼在這裏?”
“你說我爲什麼在這裏?”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唐父只覺得心梗都要犯了,怒氣衝衝地問道,“你腦子裏究竟裝的是什麼,怎麼想的,啊?!”
“自殺!”
“你還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聽到“自殺”二字,宋晨婉便是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
她想到了那種痛,也想到了鮮血從自己的身體裏流逝,而她滿是驚恐,盼望着所想要的人,儘快出現到她面前的事情。
可是現在……
她用了畢生的勇氣,進行一場豪賭,可是醒來,卻連自己想要的人都看不到?
眼裏的失望,遮蓋不住。
唐父看得一清二楚,氣的更是厲害了:“我說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宋晨婉,我讓你認祖歸宗,不是讓你尋死覓活的!”
宋晨婉總算是稍稍回神。
只是聽到唐父的話時,卻覺得嘲諷無比。
她蒼白着脣,神色看起來有點蔫巴巴的:“是,你讓我認祖歸宗不是爲了讓我尋死覓活,可你從來也沒有替我考慮過,不是嗎?”
“我如今已經將近三十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什麼時候考慮過我的人生大事兒?”
說起這些,宋晨婉就覺得怨憤無比。
同樣都是半道被認回原生家庭,可是謝重樓是高高在上的遲家大小姐,而她則是唐家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謝重樓的父母,爲了謝重樓各種考慮,而她宋晨婉的父親,卻是花天酒地,到處播種,只想着有一天,能夠再在哪個情婦的肚子裏,蹦出個兒子來。
人是不能相比。
可是謝重樓原先的處境,比她要差上許多!可謝重樓都能夠有一個好的發展,而她呢?有什麼,什麼都沒有!
“你沒有爲我考慮,我爲我自己考慮,有什麼錯嗎?”宋晨婉眼裏都是憤憤,衝着唐父開口,語氣裏滿滿的怨恨。
唐父被問得一噎。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咬牙切齒:“你所謂的爲你自己考慮,就是自殺?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就能夠考慮到你自己?”
未來要是真的沒有希望,讓她和別人生個孩子,那他唐志賢還有個後代,可是宋晨婉這一鬧,重則沒命,觸犯了唐志賢的底線。
宋晨婉沒有再說話。
因爲唐父說的話,觸碰到了她的傷疤,讓她覺得渾身都不得勁!
是啊。
哪怕她做出了這種事情,那個男人都沒有來看她一眼……
咔噠。
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從外面被推開,宋晨婉就像是被按下了某個按鈕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門口,眼裏還藏着希冀。
她希望,出現的那個人,會是她所想看到的那人。
只是……
“你怎麼又來了?”
當來人出現時,唐志賢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因爲來的人是靳思語。
唐志賢可沒有忘記,就在不久前,他還被靳思語狠狠地懟了一頓,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的那種,臉色也是愈發地難看起來。
他暗暗地咬牙!
宋晨婉看到來人是靳思語時,眼底劃過了失望,但是很快,就看向靳思語:“思語,你過來了,他呢……有沒有過來?”
急促的詢問中,甚至完全忘卻唐志賢對靳思語的那種不喜。
靳思語將果籃放在了一邊的桌面上,上前扶住了宋晨婉,無奈道:“晨婉,你放棄吧!我哥他和你是不可能的……”
只一句話,已然說明很多。
宋晨婉錯愕地看着靳思語,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慌亂和不知所措:“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就不可能了?是不是沒有給他打電話,是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此時的宋晨婉,緊緊地抓住了靳思語的手,生怕自己一個放手,靳思語就會消失不見,而她所想要看到的那個人,也不會出現。
看到這樣的宋晨婉,靳思語低垂着頭,眸光裏劃過了一抹冰冷的光芒,再擡頭時,眼神中都是無奈:“我已經給我哥打過電話了,他不過來的,也讓我……不要管你的事情。”
“不可能!”
宋晨婉簡直要瘋。
她沒有想到,自己都痛成這幅模樣了,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他憑什麼不管她?
憑什麼!
“你不要激動……”靳思語看到她那副模樣,連忙開口安撫,“其實這件事情,也許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是有隱情在的……”
“是不是謝重樓?”
“是不是她攔着司南,不讓他來見我的?”
宋晨婉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揣摩到靳思語話語中的意思,扯着靳思語,徑直地就問了出來,而靳思語的沉默,相當於回答!
在這一瞬間,宋晨婉對於謝重樓的恨意,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果不是謝重樓,現在靳司南就會在她的病牀旁邊,然後對她關心呵護備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人影都見不着!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