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乍一聽到靳司南的話時,還以爲是在開玩笑,可靳司南此時的神情間,除了冷漠就是嘲弄,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異樣,讓她心裏哆嗦了一下。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慌亂之下,靳母甚至快步上前,顧不得其它,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靳司南的手臂,眼神中都透着濃濃的詢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開玩笑的是不是?”
“靳氏財團成立至今,雖然也就是幾年的時間,可根基根本就擺在這裏,而且你不是有本事嗎?連一個公司都保不住嗎?!靳司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語說到最後時,靳母再也控制不住內心裏的掙扎和恐懼,怒吼了一聲,衝着靳司南罵道:“你怎麼這麼沒用!連一個公司都保不住!你知不知道,那個公司對我們來說,代表着什麼,啊!”
她真的是要瘋了。
哪怕靳司南根本就沒有回她的話語,但是在靳司南那種冷淡的面容下,靳母還是從夢中驚醒過來,意識到這些都是真的,渾身都在哆嗦。
想抗拒,想說這些不是真的。
可是,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不用說別人了。
靳母不停地搖晃着靳司南,甚至有點神色崩潰地,抓着靳司南。
只看她現在這幅模樣,就是平日裏在外人面前裝的那種冷靜高貴優雅,已然全部不見!只剩下了癲狂。
靳思語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幅模樣,看着癲狂的母親,再看着神色淡漠得好像完全不在乎的靳司南,她的心裏忽然有點惶恐和不安。
“媽,你別這樣!”
上前,靳思語想要伸手一把拉過靳母,不停地說着:“這件事情和哥哥根本就沒有關係!怪不得哥哥的!你鬆開他啊,你再這樣下去,哥他會受傷的!”
靳思語此時哪裏顧得上其它。
見到靳司南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心底哆嗦了一下,唯恐靳司南真的會出什麼事情,一邊拉扯着靳母,勸說着,一邊則是喊着靳司南:“哥,你告訴媽啊,你把答案告訴媽啊!事情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不是?你說的這些……”
“我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欺騙你們。”
仍舊冷漠得像是沒有一點情緒的話語再次響起,靳司南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冷光,甚至是嘲弄:“從你們主動招惹別人開始,自以爲有靳氏財團爲靠山,就可以爲所欲爲起,得罪的人就不在少數。”
“如今靳氏財團股市動盪,商界的人士們都在虎視眈眈,恨不得將靳氏財團這份蛋糕分食。”
“你們既然給了別人這個機會,又何必像現在這樣呢!”
不管是靳母,還是靳思語,在他那冷靜卻透着嘲諷的話語下,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神中都透着慌亂和憎恨怒意,似是面前要有一人,必然要狠狠地掐死。
看到這裏的靳司南,也覺得沒有什麼可繼續看下去的了。
他冷冷地笑着,轉頭就走。
靳氏財團啊,成爲了她們作威作福、欺壓在別人頭上的利器,而現在,失去了靳氏財團後的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現實就如靳司南所說的那樣。
jk集團對付靳氏財團的事情被放出去,商界人士們虎視眈眈,看準了機會,確定靳氏財團沒有再反撲的可能,一個個如同餓狼撲食一樣,啃咬而上。
偌大的靳氏財團,最終還是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很快就在a市的歷史長河中,沉淪而銷聲匿跡。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
媒體記者們蜂擁而至,妄圖採訪到靳司南,拿到一手的資料,只是,靳司南完全銷聲匿跡,任由狗仔們將a市翻了個遍,都沒能再找到靳司南。
甚至連靳家的人都沒能找到。
最後只能敗興而歸。
在媒體記者們放棄跟靳司南的採訪時,一輛低調的車子,停在了遲楓在a市的公寓小區的停車場裏。
穿着一身黑色套裝,看起來格外休閒的男人從後車座裏下來,還戴着口罩,而駕駛座上的人也很快下來,同樣戴着口罩跟在了黑色套裝男人的身後。
直至進入了空無一人的電梯中,兩人也沒有拿下口罩。
反而是之前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有點按捺不住地開口問道:“boss,您是下午四點的飛機,到現在已經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我們需要提前兩個小時進入機場……”
而且,去路上也得花時間。
黑色套裝男人聲音低啞:“我知道。”
兩人沒有再說些什麼。
直到兩人在一所公寓前停下來。
黑色套裝男人擡手敲響了公寓門,沒過多久,公寓門被打開,遲楓那張看起來仍舊俊朗無比的臉,出現在面前。
遲楓看着來人的臉,眉頭輕挑,神色仍舊一如既往的平靜:“靳總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黑色套裝男人,正是靳司南。
跟在靳司南身邊的,正是他的特助江原。58讀書
江原聽到遲楓那句話時,都覺得頭皮都在發麻,心裏哆嗦了一下,心裏則是想着,遲董這把話反着來說的本事,真的太可怕了!他們這些小蝦米,承受不起啊。
偏偏,靳司南看起來神色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再次看向遲楓,認真說道:“晚輩即將要離開a市,本來是沒有什麼臉面可以面對遲董,也沒有臉面和……您的女兒見面,可是,我聽聞,您正在給您的女兒找夫婿。”
江原一聽,雙眼一瞪。
他終於明白,靳司南爲什麼非要在這種時候趕來這裏了,原來是因爲遲董開始給謝小姐擇婿了!
別說之前網絡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最終被平息下來。
就算是沒有平息,以謝重樓如今的身份,娛樂圈完全就是玩票性質,想要退出都是分分鐘的事情,至於那些所謂的黑歷史,完全都不用當作一回事兒。
豪門之間的婚姻,向來都是聯姻爲先。
首先考慮到的,自然是對方的家世背景,不會有人在意對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只要在聯姻之後,能夠帶來更上一層樓的收益,那就是值得的。
更別說,謝重樓如今的身份了。
僅憑着“jk集團千金”這個名頭,根本就是三宮後院,任由謝小姐挑選。
只要jk集團在一天,就沒有人敢對謝小姐曾經的過往指指點點,或者嫌棄什麼的,一個個都得供着,即使這樣,優秀的男人仍舊是不少的。
要是……
謝小姐真的被婚配了,那他們boss豈不是沒戲了?
江原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他也算是一直看着靳司南和謝重樓的這段感情始末了,這裏面的誰對誰錯,其實都不好說明,只能道上一句,造化弄人。
但是,真要這麼分開了,未免有點可惜……
遲楓掃了一眼靳司南,眼神裏平靜得如同湖面一樣:“這和你沒有關係吧。”
“我想要遲董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
“是。”
來之前,靳司南經過了各種掙扎,可最終,還是那種對於謝重樓的感情,戰勝了一切。
他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感情就這樣流失,沒有辦法看着她嫁爲他人,更沒有辦法和他形同陌路,所以他來了,來爭取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以前,都是她在爲他們這段感情努力而付出,現在,也總該是輪到他了。
遲楓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輕嘲一聲:“年輕人,現在的夢可不好做啊!你現在這樣,張着一張嘴,就讓我給你機會,可你有沒有想過,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嗯?”
靳司南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鮮血淋漓,但還是強行忍着,擡起頭,眼神分外堅定地道:“請伯父給我一個機會!”
遲楓沒有迴應。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靳司南。
也不知道看了靳司南多久,但到了最後,還是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進來吧。”
江原被安排在客廳坐着,只是一直都是坐立不安的。
他不停地看着腕錶,看着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心中也越發地焦灼。
也不知道boss和遲董談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成功?而且從他在客廳坐下到這裏,除了有看到傭人,連謝小姐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個,可不應該啊。
這個時候,謝小姐不應該在這裏嗎?
哎,也不知道這一對究竟是怎麼回事,歷經瞭如此多的磨難,到現在,仍舊是分開的命數,而且一旦靳總離開了a市,又不是去帝都發展,兩人的感情,怕是真的沒有戲了。
這人生兜兜轉轉的,感情也是彎彎曲曲的,完全沒有平靜的時候。
只希望……boss能夠撐過這一茬吧!
江原正胡思亂想時,腳步聲響了起來。
他連忙站了起來,轉過身回過頭,連忙看着靳司南,見他神色間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也看不出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只能將擔心壓在了心頭。
“boss。”
江原上前。
靳司南看了他一眼:“走吧。”
走?
這是談成了還是沒談成?
江原不知道,也不敢問,但是他清楚地記得,在離開的這一天,那個看起來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boss,在進入電梯前,看着公寓的方向,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