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裏晦澀不明，再擡頭看向她時，神色間帶着些許的僵硬以及不自在：“你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事情了，這……”
“只是想要問一下，你也可以當我是瞭解一下的。”謝重樓注意到他神色間的變化，隱隱覺得他現在這幅模樣，有點一言難盡。
她並不想爲難靳司南。
可是昨天晚上靳思語說的那些話，讓她清楚地記在了心上……
“我不知道你過去五年究竟是怎麼過的。”謝重樓側頭看向他，神情間都帶着認真，“但這些我終究有一天是會知道的。”
只要他們兩個，要過一輩子，那這些事情就無可避免。
何況……
“我回到A市，和你見面後沒有多久，靳思語，還有靳正義，我都已經見過了，但唯獨沒有見過……你的母親。”
說到靳母時，謝重樓也是才意識到，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有很多的不對勁展現出來，只是她自己並沒有注意到而已。
被靳思語那一提醒，她也終於想起，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夾雜在他們之間的，抹不掉。
聽到“母親”二字時，靳司南眸色微微一變。
注意到謝重樓投過來的眼神，他輕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事情，但既然你問了，那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靳家，於謝重樓而言，其實是噩夢連連。
曾經在靳家所遭受到的一切，凌辱、污衊、甚至是打罵，讓謝重樓在人格上，都受到了一定的傷害，現如今，她主動提起……
“先喫飯吧，喫過飯後，我再告訴你。”
要是這些事情說出口，怕是都沒有心情繼續喫飯什麼的了。
謝重樓隱隱察覺到，靳司南的心情忽然變的有點沉重，眉頭輕輕一蹙，心裏已然有一些懊悔……也許不應該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些事情的。
可是，終究有一天是需要面對的啊。
匆匆喫過午飯，謝重樓看向靳司南。
那模樣，看起來好像是非常的着急，實際上，也不過是想要讓靳司南說出來，然後調整一下彼此的情緒而已。
總不能帶着這樣的情緒，一直下去。
“我媽，她現在在療養院。”靳司南一開口，就把謝重樓給炸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幾乎都要以爲自己聽錯了。
療養院？
照理來說，像靳母那樣的人物，是斷然不可能出現在療養院的。
身強體壯，而且還有靳司南這麼一個兒子，在外面當貴婦人，纔是靳母的人生劇本，可現在，居然在療養院？
“你沒有聽錯。”
注意到謝重樓那驚疑不定的眼神，靳司南原先沉重的心情，在這一刻忽然放鬆下來，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
沒有用力，但只是指痕擦過，都會留下痕跡，讓靳司南心疼的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眼神中卻有些潰散：“她癱瘓了。”
又是一記重磅炸彈。
謝重樓真的是被靳司南所表現出來的這些沉默以及說出來的話語，給雷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諾諾地張口。
“這，怎麼會？”
以前確實是不喜歡靳母，甚至覺得靳母是操縱了她活得如此悲慘的人生的罪魁禍首，可是在後面的時過境遷中，謝重樓終究明白，終究還是自己沒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靳母居然會癱瘓！
僅憑這一點，謝重樓就已經明白，在靳家人幾乎都出現在她的面前，卻唯獨不見靳母的原因了，也太過突然了。
“她癱瘓是一個意外，你也不用擔心，以後她就在療養院裏面，而我有時間也會去看她。”至於謝重樓，他沒有想過要勉強她前往探望。
謝重樓隱約明白靳司南話中的意思，微微張嘴，到底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沒有辦法說，真的不計較過往的任何事情，仍舊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照顧靳母什麼的，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在療養院，就挺好的。
“那你，這五年究竟是怎樣過來的？”謝重樓發現自己真的是太不瞭解了，再想一想靳司南這五年來，可能遭遇的狀況，心裏莫名有點難受。
靳司南看到她那樣，哭笑不得。
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多想了，我這五年來其實過得非常的充足，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用擔心。”
謝重樓沒有說話。
究竟擔不擔心，心不心疼，此時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到底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只不過，想要更瞭解他一點……
“過得苦不苦，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不過，當年你從A市離開，和我家也有着一定的關係，你……”本來是想問，他介不介意這件事情。
畢竟靳思語昨天說得那樣斬釘截鐵，好像真的是她對不住靳司南一樣，可實際上，在她看來並不是那樣的。
“想什麼呢，和JK集團有什麼關係。”
靳司南無奈笑笑：“商界之間的爭鬥本來就很強烈，而當初的靳氏財團，雖然是佇立在A市，看起來屹立不倒，實際上，隱患很多。”
“它本來就是半路起來的，在A市的那些商界人士眼中，可謂是搶佔了他們的市場和先機，他們恨不得將靳氏財團除之而後快。”
“至於你說的，和JK集團有關，確實是有一定的關係，但那也是因爲我對不起你，惹的伯父伯母不喜，他們要爲你出氣，有什麼不妥？”
“何況，伯父伯母從未想過要對我怎樣，只不過是那些商家們，沒有控制得住內心的貪婪，也是因爲靳氏財團，不夠強大，纔會淪爲他人口中的食物。”
“不用想太多。”
靳司南的這一番話，可謂是說到了謝重樓的心上。
謝重樓忍不住伸手，將他抱住，輕哼了一聲：“我纔沒有想太多，我就是想着，你要是將這件事情，怪罪到我們的身上，那我就只能說，咱倆是真的沒有在一個頻道上了。”
所幸的是，他們在一個頻道上。
“別胡說，就算不是在一個頻道上，我也會硬生生地將自己掰到你的頻道里，總之，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你自己不後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