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有人來了,去接客,不要一直練,先休息一會,去接待客人。”
一個老人顫巍巍的走進小店裏,手裏還緊緊握着一個小包裹,顯然是十分重視這個包裹。羅維烈看到她進來,呼喊着糞瓢少年。
糞瓢少年從來了之後就努力學習,和天天鹹魚的羅維烈完全是兩個樣子。勤奮刻苦的樣子讓羅維烈都不好意思了,人家徒弟都那麼勤奮,自己咳,就不說了。
王一瓢聽到羅維烈的呼喊,就放下手中的刻刀,擦了擦臉頰滑過的汗水,向老人的方向走過去。
“奶奶,你想買什麼”一瓢輕聲問道。
老奶奶臉上帶着些許不好意思,顯得十分小心翼翼,抓着黑色小包裹的枯瘦手指也因太過用力而變得發白。“我不買東西”她的腳步準備向外挪動,似乎不想進去,但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剛伸出的腳步遲遲沒有踏下。
“奶奶,不買也沒有關係的,可以進去看一看的,順便休息一會吧。”王一瓢的話打動老奶奶,老奶奶腳步收了回來。
一瓢攙扶着老奶奶進入店裏,給她介紹四周的物品,老奶奶的嘴脣數次微動,想要說什麼,卻是沒有開口。
羅維烈從老人到店門前就注意到她了,他覺得老奶奶不太對勁,手還一直緊緊抓着包裹,生怕它丟失了。他揮手讓王一瓢離開,自己和老奶奶交流起來,“過去那邊玩會手機,等會再練吧,要鬆弛有度。”他囑咐道。你一直練,傳授模式一直開始,文明點像水一樣溜走了,你真當你師傅是大款了。
“老奶奶,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羅維烈直接開門見山,沒有客套。
老人聽到他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小夥子,不知道你們店裏收不收東西,我想賣一個東西。”
我就知道是這樣羅維烈心中想到。
“你要賣什麼東西可以先給我看看嗎”羅維烈小心翼翼的問道,想要打破老人心中的疑慮。
老人對包裹很看重,沒有因爲羅維烈的一番話就馬上交出去,而是再次抓緊,又鬆開遞給了羅維烈。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十年了,要不是要不是出現現在這情況,我也不會拿出來。”
老人的聲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很重。到底是什麼樣的困難需要到把父輩留下的東西送往街鋪的地步。
“奶奶,我先看看。”羅維烈很是莊重的接過了包裹,慢慢的打開袋子,露出裏面物品的真容,是一個古樸的木牌,上面還有着字,不過已經不能分辨是什麼了。
“這是”羅維烈突然覺得自己學識不夠了,不知道眼前的物品是什麼,“果然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需要學習了啊,不能鹹魚了。”羅維烈心中下了決定,雖然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我以前聽我父親講過,他說這是一份腰牌,好像是軍隊士兵什麼的。時間太久了,我忘記了。”老奶奶抱歉的道。
“我也不想把它賣掉,可是現在出現困難了,我兒媳婦出現了重病,而且她還懷着孕,現在家裏沒錢了,不得不把這個賣掉,換點醫療費。”老人的聲音依舊很輕,但卻透露着一種無可奈何,世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
羅維烈心中受到震動,沒想到老人會把可以稱得上傳家寶的東西拿出來賣掉,給自己兒媳婦治病。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婆媳關係可是一種很複雜的關係。老人的所作所爲,和他看過的一個新聞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同樣是患病,一個選擇賣掉傳家寶,一個選擇不管不顧、只想讓人直接死,是那麼有些讓人心中不舒服。
“您的兒子在哪兒他沒有幫忙嗎”羅維烈繼續問道。
“他死了。”
“怎麼去世的”羅維烈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不對,冒犯人家,掀開人家的傷疤了。他連忙再說“對不起啊,奶奶,我”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老人沒有怪罪羅維烈,反而安慰着他。“你要是想聽,那我就講吧。”老人緊繃的臉鬆懈了下來,變得有些輕快。
“我兒子,從小就想去當兵,他說我要去當兵,保家衛國。前幾年正好實現了他的願望,他去當兵了,在部隊上他表現很多,領導很看重他,不時還有表揚什麼,後面還結婚了,這日子就好起來了。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可是”
老人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像個小孩一樣,顯得十分無助。她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述說着
“前幾個月,他知道我兒媳婦懷孕了,就請假回來。可是他人都還沒有到家門,部隊就在緊急召喚他,發生災洪了,可憐我那兒媳婦,早早就在在村口等着,結果人影都沒見到。然後就是就是我兒子犧牲了。”
老人的哭咽聲很沙啞,像貓叫聲一樣讓人聽不清,也許是哭了太多次,已經無聲了吧。
“這賊老天就是喜歡捉弄人,兒子去世了,我兒媳婦也生病了,醫生說治病、孩子只能選一個,我讓她打掉,她不讓,她非要留下這個孩子,說是給我兒子留個後。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看着難受啊。”
“我兒子死了,我不可惜,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還是會讓他去,當兵不是爲了保家衛國,那是爲了什麼總不能誰都不去,那還叫什麼國那還叫什麼家只是苦了我兒媳婦。”
羅維烈默默無言,靜靜的坐着,當一個聽衆,聽着老人講述着她的遭遇,很多時候做一個聽衆就足夠了。
“叮叮”
“任務:白髮”
“請宿主五分鐘內做好準備”
清冷的電子聲在羅維烈腦中傳響,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