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千楓問了一些白鳴羽以前的事情,白鳴羽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橘千楓自己年少時期的經歷。
白家是東方古國著名的魔術師世家,白鳴羽則是家族繼承人,自小天賦異稟,在魔術的學習上遠遠勝過其他同輩。
在她十一歲那年,白家來了一名神祕的客人。
那是一個藍色頭髮的少年,少年從彷徨海而來,被白家奉爲貴客。
那時白鳴羽悄悄地從母親那裏探聽了消息,知曉了少年來東方是爲了一樣聖遺物。
在家族宴請那位少年的時候,白鳴羽在宴席上見到了少年的真容。
那是一副絕美的容顏。
少年臉上一直盪漾着微笑,明明和自己年齡一樣,卻在宴席上表現得像一個大人一樣。
白鳴羽當時一邊喫飯,一邊偷偷瞧着少年的側顏。
少年在和她的父親說話,從她的父親那裏探聽他所追尋的聖遺物的信息。
白鳴羽的視線一直遊離在少年身上,很快就被對方注意到了。
少年朝白鳴羽這邊眨了一下眼睛,並笑了一下。
白鳴羽儘量把臉埋進碗裏,掩去紅撲撲的小臉蛋。
“大人,白家願爲神代復興事業出一份力。”
白鳴羽記得當時父親對少年擲地有聲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小時候的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是神代,聽得雲裏霧裏的。
“沒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這次來已經多有打擾了。”少年婉拒道。
白鳴羽的父親一臉失望,他的視線飄到了白鳴羽身上。
“對了,我家女兒……”
“想送進彷徨海是嗎?”少年彷彿有讀心術一般,道出了白鳴羽父親的心思。
白鳴羽的父親點了點頭。
少年看向白鳴羽,剛擡起頭來的白鳴羽只好又把臉埋進碗裏。
“可以啊。”少年一笑,“剛好‘我’也需要同伴呢。”
於是,白鳴羽就這樣被送去了彷徨海。
“那個少年,現在還在彷徨海嗎……”橘千楓問道,“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嗯。”白鳴羽說,“可以說還在吧,名字的話……”
白鳴羽看了一眼橘千楓,並不繼續往下說了。
“忘記了嗎?”橘千楓見白鳴羽許久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站在大街上。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白鳴羽眼神躲閃,避開橘千楓的目光。
“不知道嗎?”橘千楓感到奇怪。
白鳴羽分明是被那個少年帶去彷徨海的,爲什麼會連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看她的樣子,興許是不想說。
難不成……
“難道是男朋友?不想讓我知道?”橘千楓嘿嘿一笑。
白鳴羽爭辯道:“絕對不是!”
“那爲什麼不肯告訴我?”
白鳴羽嘆了口氣,“以後你會知道的。”
她背向橘千楓,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我接着講下去吧。”白鳴羽望着街道上的霓虹燈,說道。
“嗯。”
————
從白鳴羽口中,橘千楓得知了故事的後續。
那一年,白鳴羽隨少年來到彷徨海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她被安排到了一個名叫世界樹的部門,並和橘千楓、薇那等人一起學習。
十五歲那年,她獨自一人離開了彷徨海,去到世界各地,豐富自己的閱歷。
一路上她也認識了不少人,和許多危險的魔術師交戰過,並闖出了自己的名聲。
“還真是厲害呢。”
和白鳴羽並排躺在牀上,橘千楓聽着她講故事。
白鳴羽有很多的戰鬥故事都非常精彩,橘千楓聽得津津有味。
講到快凌晨一點了,白鳴羽打了個哈欠,說:“要不睡覺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執行封印指定嗎?”
橘千楓差不多也困了,“嗯,那就睡覺吧。”
說完,橘千楓清空了思緒,進入了睡眠。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場景似曾相似的夢。
夢中她身在一片崩裂的大地上站着,大地上佈滿了粗得可以掉下去一個孩子的裂隙。
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
天空中掛着一輪血月,一隻烏鴉從她頭頂飛過。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中一陣悲涼。
越來越多的烏鴉在她頭頂上聚集、盤旋,繁鬧的叫聲讓橘千楓心煩意亂。
天色變得陰沉起來,橘千楓的右眼又開始灼燒了。
她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蹲了下來。
“你還不算直面這一切嗎?”
天地間有個雄厚的聲音在盤旋。
面對什麼?橘千楓完全不清楚。
隨着眼部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橘千楓痛得醒了過來。
“呼呼呼……”
眼部的灼燒感逐漸退去。
橘千楓迷茫地坐在牀上,望着自己的手。
“這是……”
手上出現了熟悉的花紋。
“令咒?!”
橘千楓的手在顫抖。
爲什麼,爲什麼這才過了一個多月,自己又與聖盃戰爭聯繫上了?
不對,橘千楓搖搖頭,冷靜了下來。
明明聖盃戰爭才結束不久,聖盃戰爭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一次發動。
那麼……橘千楓盯着自己手上鮮紅的花紋,自己手上這個是什麼?
她無心繼續睡覺,披上外套穿好鞋子,來到酒店外面。
手臂上的花紋是什麼……
橘千楓在鬧鐘瘋狂檢索有關手臂花紋的魔術知識,可惜她除了紋身,就只能想到令咒了。
奇怪就奇怪在,爲什麼自己的手臂上會出現令咒。
“這個有什麼好好奇的嗎?”
橘千楓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她迅速進入防衛狀態。
“不用慌張,我們彼此都很熟悉了。”
橘千楓看向四周,深夜的接道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偶有車輛從面前駛過。
“我是阿賴耶,這麼快就忘了嗎?”
“我可不記得你。”橘千楓說。
她剛說完這句話,腦中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有關阿賴耶的信息。
“……”
橘千楓沉默了。
“你應該清楚我找你來做什麼吧。”
“想讓我完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