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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鳶邪魅的桃花眼微眯,看着黑衣人,似笑非笑,“你覺得墨天絕有那麼蠢,直接殺了裴小櫻,然後在自己的地盤上藏一具屍體,等着我們去報警抓他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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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嘴角微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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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裴小櫻肯定還活着,只不過……”白子鳶瞳仁犀利,妖冶的脣角輕勾輕喃,“墨天絕囚着裴小櫻的目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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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揣度,“難道是因爲太恨裴小櫻了,所以想要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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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鳶輕笑一聲,“對墨天絕這種人,如果真能讓他恨上,那倒是代表了在意,他對厭惡的人直接殺了便是,纔不屑去折磨,所以,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爲了雲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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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微惑,“那少爺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想法子去把裴小櫻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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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那是公共場合,容得了我們佈局?他的地盤,你們過去不過是自投羅。”白子鳶冷冷一笑說,“繼續暗中盯着雲薇薇,有任何情況向我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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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爺。”黑衣人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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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鳶重新拿起畫筆,只是在將畫紙翻回、看着上面即將成形的輪廓時,那原本邪佞的眸光裏,又像是海藻浮於水面,驀然裹上一層陰暗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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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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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輕擡,他霍地將畫紙撕下,接着揉成一團,丟進紙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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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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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起來喫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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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男人霸道的聲音,雲薇薇故意裝睡的身體被半抱起來,他的手還拂過她的臉,將她頰邊的碎髮順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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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是那麼自然,彷彿理所應當,就像是所有相戀的男人會爲女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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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少,你這樣演戲有意思麼。”雲薇薇脣瓣緊抿,冷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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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不作辯解,只是舀了勺粥,抵到她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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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蹙眉,這次,不是因爲墨天絕又要餵食的動作,而是,這粥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就像是混了什麼中藥一起熬的,極苦極沖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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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立即身體後縮,一副抗拒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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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瞅着她下意識的小模樣,猛地想起在小島上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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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因爲墜海失明,張大仙,哦不,是肖凌峯給她熬了湯藥,她那會兒就是苦巴巴的喝,而等喝完,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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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怕苦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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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良藥苦口,這粥里加了肖逸南特意配的中藥,能降低她體內那個死胎釋放出有害物質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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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撒了一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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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眼神微緊,聽到那句胎不穩,終是張脣,將粥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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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一勺,都是恰當的溫度,就連每一勺的量,都是恰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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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雲薇薇秀眉輕皺。不知爲何,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小島上的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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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墜海被張大仙救,她看不見,是俊哥照顧她喫食,那時候,那俊哥,好像也是這麼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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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那時,她還懷疑過俊哥是不是墨天絕,因爲後來俊哥抱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她覺得那個懷抱特別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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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俊哥不過是一個長期住在小島上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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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紙巾又突然壓上她的嘴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擦拭,那動作很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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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又是心尖一顫,爲什麼連這個餐後擦嘴的動作,都和那時的俊哥那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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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時的俊哥,真的是墨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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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麼可能呢,他不是隻顧着裴小櫻的安危嗎?他還毫不猶豫地說她的命無所謂,保住裴小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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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怎麼可能那麼巧地也在小島上?難道他還能跟她一起從遊輪上跳海嗎?而且,若真是他,他那時候爲什麼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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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麼可能是墨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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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自己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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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苦澀一笑,連帶的,回神後,嘴裏的苦味也成倍成倍的增加了。更別提那被塞了一碗粥的胃,更是翻江倒海,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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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雲薇薇嘴巴一唔,忍不住就乾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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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瞳仁一緊,趕忙擡手一邊順着雲薇薇的後背,一邊問,“你哪裏疼?我叫醫生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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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醫生真來,她就要被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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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面色漲得通紅,“水,咳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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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趕忙又倒了杯溫水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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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水味總算是沖淡了一些嘴裏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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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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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小臉緊皺,忍不住就嘶了嘶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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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絕眼眸微深,她或許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雖然不是那種優雅的美麗,卻是那種俏皮的生動,就像一隻對主人撒嬌抱怨的貓咪,而不再是那隻令他晦澀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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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地,墨天絕俊顏微傾,貼上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