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又會聽到斬釘截鐵的不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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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這個女醫生猶豫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風險很大，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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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完全愣住，像是自己幻了聽，好半響，才喜極地道，“醫生，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風險很大，意思是，也有一定的概率，我是可以留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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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點了點頭，但神情愈加嚴肅，“我之前有個女病人，也和你一樣，剖腹產不久就懷孕，我勸她打掉，她不肯，因爲她之前生的孩子不幸得了白血病，必須要新的臍帶血來救命，所以她說她必須保住這個孩子，還求我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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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心不忍，只能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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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宮的裂開在於撐開的程度，初期胎兒小，子宮裂開的程度並不會很大，而胎兒快速生長是從第六個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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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唯一能保住孩子的方式，就是前期儘量控制孩子的體重，少喫多餐，並且，做瑜伽加強子宮的收縮性，並且，在七個月左右，就提前打催產針，將孩子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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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這孩子也遺傳了你的血液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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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她這次能生下一個沒有血液病的孩子，是不是就能用這臍帶血，救上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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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茶芝震愕，“薇薇，你、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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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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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但在這期間，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如果孩子在四五個月就有撐開子宮的趨勢，就必須立即引產，這樣，孩子依舊會保不住，而母體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所以我只能說，不建議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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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完全聽不到後面的危險和不建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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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緊着眸，急切地問，“那醫生，你之前那個女病人，孩子保住了嗎？現在健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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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茶芝腦門嗡嗡，只覺聽了一個驚天的悶雷，又是好半響，她突然道，“那你和墨少是兄妹，這個孩子不是有很大機率會畸形，薇薇，你聽我的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險，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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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墨少，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雲薇薇眼眸猩紅，待只有他們兩人，纔敢把這痛徹心谷的事實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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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的……”雲薇薇艱難地說着自欺欺人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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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近親結合的孩子畸形的概率很大，可她的上一個孩子，不也健康麼，除了遺傳了她的血液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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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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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茶芝打破雲薇薇的幻想，“薇薇，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捨不得打掉孩子，可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就算你真的很想再要一個孩子，等你的子宮復原了，可以再和墨少要一個，真的不急於這一時的！”
雲薇薇把自己母親曾經做代孕的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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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也遺傳了她的血液病又畸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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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點了點頭，“那孩子在七個月的時候生下，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母子平安，但是雲，這樣的風險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那次有很大的僥倖和運氣，而你也沒有什麼白血病的孩子必須要去救，所以這個孩子，沒有留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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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嗓音動容，“茶茶，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我的那個孩子還在白子鳶手裏，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要回我的孩子，所以我怎麼捨得把現在這個孩子打掉？而且我的上一個孩子遺傳了我的血液病，我的血型特殊，根本找不到適合的骨髓，所以我想賭一賭，如果我能生下這個孩子，恰好沒有遺傳到我的血液病，那我的上一個孩子，不就能治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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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是上一個啊，畸形的概率還是很大的，要是這個畸形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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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姐，你聽我的，先把這個孩子打掉，然後等再過兩三年，你的子宮恢復了，再要孩子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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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走了出去，紀茶芝卻是急了，“薇薇，你爲什麼要這麼冒險，就算那女醫生說會以你爲先，可要是當中出意外怎麼辦，再說你和墨少不是已經有一個孩子了，這個孩子就放棄吧，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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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能不能幫我保住這個孩子？”雲薇薇嗓音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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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薇眼眸通紅，她做不到明知和墨天絕是兄妹還在一起，可和他的孩子，她卻想留住，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有他的孩子陪伴，也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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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上一個孩子，沒有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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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猶豫半餉，終是點頭，“那好吧，但如果你的子宮在中期就無法支撐孩子，我還是必須以你爲考慮，把孩子打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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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茶芝氣惱，可看着雲薇薇煞白的臉，又不知道該怎麼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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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做不到打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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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孩子肯定無法足月，但這個時候孩子的器官都已經發育完全了，只要放進保溫箱，還是能和正常孩子無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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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和墨天絕，不可能再有一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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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向封行朗報告，“封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告訴雲薇薇可以生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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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能留下這個孩子，她爲什麼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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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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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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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的思緒糾結在雲薇薇的腦海，堅持，還是放棄，賭，還是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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