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搶先一步攔在他面前:“什麼手術,你剛做完手術哪來的手術,你的手術安排助理都給我看過了,你等下沒事,下班就和媽一起回家,然後請依蘭上我們家喫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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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微愣,雖然她心裏很願意,但是看着肖逸南眉頭緊蹙的樣子,她還是道,“伯母,不用了,院長做完手術很累了,他應該很想休息,我就不去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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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累難道不要喫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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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冷着臉,瞪向肖逸南,“你看依蘭多通情達理,總之等下你必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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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暴躁萬分,但知道肖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也只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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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夏依蘭跟着來到肖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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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地處偏遠,有一股遺世獨立之風,院子裏種着許多中藥材,在廊庭流水下,頗有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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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熱情地帶着夏依蘭走進去,還笑眯眯地說下次要多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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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凌峯恰巧也在客廳,看到夏依蘭,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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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立即道,“阿峯,這就是夏家的依蘭,我上次和你們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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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天就帶回家,不擺明了當準兒媳媳婦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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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有些羞怯,對上肖凌峯審視的目光,溫婉地喊了聲,“肖伯伯,您好,承蒙伯母厚愛來打擾,希望沒有太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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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客氣,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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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凌峯反應倒是平淡,像是對待一個尋常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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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主張兒女婚事自己做主,對於肖逸南,他也不打算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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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對此完全像個沒事人,回了家就上了樓,說是去換身衣服,實際是根本不想看到夏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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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眼神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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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女傭將晚餐端上桌,肖逸南才下樓,而肖母早就將夏依蘭安排在了他之前座位的旁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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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眉頭緊鎖,想說話,半餉,擰着眉坐到了桌子的最遠處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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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抗議無聲卻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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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面色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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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微怒,“逸南,遠來是客,你怎麼能這麼給依蘭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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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忍着氣,“媽,是你讓我回家喫飯的,我現在吃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難道我在家隨便挑個位置坐,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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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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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伯母,看來是我打擾了,很抱歉。”夏依蘭趕忙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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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南,坐自己位置去。”肖凌峯出聲,他雖然不撮合,但也不希望自己兒子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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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只能氣呼呼地坐到了夏依蘭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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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的面色總算稍霽,然後道,“逸南,還不給依蘭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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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頭也不擡:“她又不是自己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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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神色再次微怒,“人家一個女孩子,這麼遠的菜怎麼夾,弄髒了衣服怎麼辦,你一個男人怎麼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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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了。”肖逸南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將桌子上的菜通通夾了一遍,轉眼夏依蘭的碗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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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勞永逸,這樣就不用再給這個女人夾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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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神色愈發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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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肖逸南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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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也只是想默默喜歡,可看着肖逸南對自己的態度那麼不耐、甚至充滿了厭惡,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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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脣,剋制住自己,告訴自己不要介意,然後低頭,安靜地喫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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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看得肖母又是心疼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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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多好的性子啊,這自己兒子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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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愈發堅定了要夏依蘭當自己媳婦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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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終於喫完,肖逸南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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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眉頭一皺,立即不悅道,“逸南,那麼晚了,你難道不該送依蘭回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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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迴過頭,看着肖母臉上的警告,本不願意的,但眼眸沉了沉,又突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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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立即喜笑顏開,送着夏依蘭出門,還看着兩人坐上車,揮着手道,“依蘭啊,以後有空多來玩玩,就當這是自己家,伯母等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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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優雅微笑,“好的伯母,今晚謝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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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基尼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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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下意識地凝向肖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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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俊邪的容顏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那麼深邃又迷人,亦邪亦沉的氣質,較之六年前更加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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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小爺我再警告你一次,別用那麼噁心的目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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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突然開口,然後,急急地踩了個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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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身形微晃,穩住身體,剛想開口,就聽肖逸南冷冷一句,“現在,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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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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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愣住,這纔開出了沒幾分鐘,根本還在偏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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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聽不懂?你以爲我會真想送你,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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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南近乎冷絕的嗓音響起,伴着下車,親自將夏依蘭身旁的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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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蘭面色慘白,緊攥着包包,眼眶微紅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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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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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言語,肖逸南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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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影呼嘯而去,只留沉悶的聲響和窒人的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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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毫不留情絕塵而去的背影,夏依蘭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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