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氣氛一下子變的更加凝重。
王馨悅其實還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程然會是這麼霸道且果斷的一個人。
程然的意思在她看來也是最合適的,各自退讓一步,雖然兩邊都不討好,可問題是他不需要討好這倆個人任何一個。
她本以爲事情會就這樣解決,可萬萬沒想到
白老太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我聽董事長的。”
然而,白少林卻緊抿着嘴脣,始終不說話。
王馨悅不由的皺起眉頭,她覺得程然這種折中的辦法,如果說有人不同意的話,那也應該是白老太爺,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少林的目的達到了,而白老太爺雖然不當着白家所有人的面請回白少林母親的靈位,可白家人也不傻不瞎不是
誰能想到白少林居然不同意。
沉默了半響,他搖了搖頭說“二十多年的時間,我受盡別人的白眼,我被無數人嘲諷,期間還有來自小輩的不屑與恥笑,我都忍了,我足足忍了二十多年,不是二十多天。”
“您沒受過那種屈辱所以您不會懂,也肯定不明白我這樣做究竟爲了什麼。”
“小時候我經常會被人罵是野種,我就問我媽我爸是誰,我媽跟我說,我爸是一個了不起的大老闆,可我始終沒有見過他。”
“直到我長大了,我爸來過一次,我看見我媽在我爸走了之後哭紅了眼。”
“白家女人來鬧,拽着我媽的頭髮扒她的衣服,還用高跟鞋抽我媽的臉,說我媽是狐狸精。”
“那時候我才知道,不,確切的說,我媽才知道,原來我爸有老婆。”
“她們也罵我是野種。”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們這些人向我媽道歉,向我道歉,我要告訴他們,我不是野種,我媽也不是狐狸精。”
“是的,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我二十年來隱忍的動力,是沒有折扣可談的。”
“如果您覺得我這要求很過分,那是您沒有經歷過我的這種悲哀,話說出來不痛不癢,真正經歷會讓人感到無盡期的絕望。”
“對不起,我不同意,哪怕你讓小林集團在辛陽市徹底消失。”
說完,白少林站起來,對王馨悅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白老太爺神情凝固了,似乎因爲白少林的話,思緒一下子漂浮出去很遠,一雙長滿老年斑的雙手,扶着桌子微微顫慄着。
本來一件看似並不難解決的事情,怎麼就這麼讓人頭疼呢程然把自己窩在辦公椅上,使勁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王馨悅進來的時候,他問“老太爺也走了”
王馨悅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董事長,您看接下來該怎麼做要不要動小林集團”
動
怎麼動
真的動了,有一天讓白槿兮知道自己就是錦東的老闆,她會原諒自己
“動”但是程然還是一咬牙說道。
不過很快她也就釋然了,因爲接下來程然猛的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必須動,只不過我要動的不是小林集團,而是龍騰。”
王馨悅呆滯了片刻,她有點欲言又止,還是想要勸程然三思,可當她看到程然那決絕的神情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而對於程然,白少林的話還在他耳邊縈繞,白少林不顧一切的堅持讓人覺得很瘋狂,可能會有人不理解,但程然理解。
與他而言,白槿兮就是他的底線,龍學釗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突破他的底線,他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沒有折扣可談
一天後的龍騰製藥,總經理的辦公室內。
“原先的客戶不知爲什麼突然與我公司解約,有的甚至甘願賠付違約金,還有我們的供貨商也中斷了原材料的供應。”
“不僅如此,衛生局那邊一天來了兩次,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上大做文章,勒令我們暫停生產。”
“消防部門也接到舉報,說我們這邊消防設施不過關,昨天也來了一趟。”
“除了我們自己的藥店,基本所有辛陽市的藥店醫院,都停止對我們藥片的使用採購。”
一條條鬼見愁一般的信息,逐一被人彙報給龍學釗,他都懵了。
辦公室裏有十幾個公司高層,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凝重,如臨大敵一樣。
龍學釗緩過勁來立刻知道這是有人在整他,頓時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啪”的猛然一拍桌子,惱怒道“操他媽,究竟是他媽誰這麼不開眼,連我們龍騰集團都敢動查,去給老子查,一旦查到幕後搗亂的是誰,老子要讓他滾出辛陽市。”
十幾個人見龍學釗動怒了,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快速跑出了辦公室,可他們剛剛出去,龍學釗的電話就響了。
“龍總,輕鋼這邊的供貨商被斷了,許多股東都突然撤資。”
“龍總,我們龍騰超市被查出售賣違例品與過期食品被封停了,對對是所有超市都被封停了。”
“臥槽”龍學釗暴跳如雷,直接把手機摔成了八瓣。
“這他媽是要搞垮我”龍學釗紅着眼在辦公室轉起了圈“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他媽的,敢跟我們龍騰集團玩兒,你等着。”
當天上午,龍學釗便開車火急火燎的向龍騰集團的總部駛去。
而與此同時,錦東集團來了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很矮,看上去也就一米五的身高,可他肚子很大,從側面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抱着一口鍋呢。
這時,程然正在樓道里跟王馨悅說着什麼,矮胖中年人就走了過來。
“馨悅啊,好久不見了。”他微笑着對王馨悅打了聲招呼。
王馨悅見到中年人也頓時微笑道“金董好,今天什麼風把金董吹來了,您是有什麼事嗎”
金董笑呵呵的搖頭道“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馨悅你,咱們集團有沒有一個叫程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