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楚凡走到沈曼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裏面傳來沈曼的聲音。
楚凡推門而進。
沈曼的辦公司裝修得很豪華，面積也很大，近百平米。
沈曼依舊穿着那身合體的OL製服，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看到楚凡進來，卻是站起身來，走到會客區的沙發旁。
職場中，身居上位者會見下屬時，一般都會坐在辦公桌前，讓下屬坐在辦公桌對面。
至於會客區，一般是留給客戶，或者平級的。
楚凡見沈曼走到了會客區的沙發旁，自己也是毫不客氣的走了過去，坐在一座沙發上。
“協議的事情，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以防萬一的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沈曼整理了一下包臀裙裙襬，優雅的坐下道。
楚凡無聲的笑了笑。
協議？
不要放在心上？
以防萬一？
防君子不防小人？
這是先打一韓城人，然後給個甜棗嗎？
這是希望自己真心爲她做事吧？
“你的事情，我很清楚。說起來，我們兩算是同病相憐。”沈曼又道。
何麗麗是楚凡的老婆，王明峯是沈曼的丈夫，說起來，楚凡和沈曼還真的是同病相憐。
只不過，楚凡心裏也是清楚，沈曼這麼說，無非也是爲了拉近跟自己的距離，同樣還是想要自己真心爲她做事！
上位者的慣用伎倆而已！
“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合作，我們有着共同的目標，你想要對付王明峯，我也想要對付王明峯。”沈曼又道。
楚凡搖搖頭，冷笑開口道：“沈曼，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整個網維公司，都是沈家的產業吧？沈家老爺子是網維公司董事長，你沈曼是沈家獨女，是網維公司常務副總，區區一個王明峯，一個上門女婿，一個剛剛提拔的副總……真要對付他的話，你不是一句話就能把他趕出門嗎？又何必來這麼多彎彎繞呢？還是說，你們有錢人，就喜歡這一套？”
楚凡的語氣毫不客氣，但沈曼聽了之後，卻並沒有生氣，只是苦笑一聲，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了。”
“太簡單？什麼太簡單？”楚凡道。
“網維公司雖然是沈家起家的產業，但這些年來，爲了做大做強，不斷的引入資金，不斷的稀釋股份，現在沈家已經不能對網維公司絕對控股了。公司大大小小的股東有二十幾個，沈家的股份只佔三成多，剩下的六七成，都在那些小股東手裏。”
“當然，那些小股東里面，也有不少都是我父親的舊部和好友，所以，我父親還能坐在董事長的位子上，網維公司也還算是沈家的家族企業。”
“但，所有站在沈家這邊的小股東，再加上沈家的股份，也只是勉強超過半數……有許多手持股份的小股東，他們並沒有站在沈家這邊，比如說總經理周海松，他手裏就有5%的股份，但他對我父親，只是陽奉陰違而已。”
“至於我那個丈夫王明峯，他之所以能成爲公司副總，就是周海松聯合十幾個小股東提名的。”
沈曼說完，深深看了楚凡一眼。
“你的意思是，沈家已經無法完全控制公司了？而王明峯，已經拉攏了那些站在沈家對立面的小股東？”楚凡眉頭皺起。
“不錯。”沈曼道。
“但你跟王明峯終究是夫妻，你們有錢人家裏，不是隻講利益不講感情的嗎？你大可跟王明峯合作，這樣不就能把網維公司完完整整的控制在手裏了嗎？”楚凡冷冷道。
沈曼沉默片刻，然後道：“有錢人也是人，如果現在何麗麗給你一千萬，讓你跟她和好，再做夫妻，共同將她肚子裏的孩子養大，你會答應嗎？”
“做夢！”楚凡毫不猶豫的說。
別說是一千萬，就是一個億，也別想他會跟何麗麗和好！
再做夫妻？共同將她肚子裏的孽種養大？
這種念頭，哪怕只是想一想，哪怕只是聽到一句，楚凡都覺得噁心！
“你看，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不管有錢沒錢，本質上，我們是一類人，所以，我選擇跟你合作。”沈曼看着楚凡的眼睛，真誠的道。
楚凡也看着沈曼的雙眼片刻，道：“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了。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在公司裏坐上高位，然後將王明峯趕出公司……等你將他趕出公司後，我也會將王明峯趕出沈家……到那時，王明峯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是你的……”沈曼緩緩開口。
不知是有意無意，沈曼的話說的有些含糊。
王明峯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是楚凡的？
這裏的‘一切’，指的是王明峯在網維公司擁有的一切？還是包括王明峯在沈家擁有的一切？
如果包括了在沈家擁有的一切的話，那豈不是包括了‘沈曼丈夫’這個身份？
“你就還是從業務部做起吧，我會給你一定的助力，但，主要還得靠你自己！當然，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行的。”沈曼說完，站起身來。
楚凡點點頭，也站了起來。
“沈曼，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但有一點我必須說在前面，你也知道，你我之間的那份協議，防君子不防小人……我不希望有那麼一天，我被你逼得變成小人！”楚凡沉聲道。
“不會的，合作愉快。”沈曼優雅的伸出手來。
“合作愉快。”楚凡伸出手，跟沈曼握了握。
不得不說，沈曼的手，在楚凡握過的女人手裏面，是最軟的。
鬆開手，楚凡又看向沈曼，不由得想起了沈曼微信頭像上那片曼陀羅花海。
數不清的曼陀羅花，有着各種各樣的顏色。
不同顏色的曼陀羅，花語含義各不相同：
粉色曼陀羅——適意！
綠色曼陀羅——希望！
黑色曼陀羅——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
金色曼陀羅——幸福！
白色曼陀羅——麻醉！
紫色曼陀羅——恐怖！
藍色曼陀羅——愛情欺騙！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沈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