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嚴嶸之外,所有人,包括其餘五個玄靈宗外門弟子在內,沒人會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異常。

    數支箭羽在夜色的掩護下,從百米之外勁射而至。

    箭羽的目標並非某個人,而是燃燒着熊熊烈火的火堆,每一支都精準地射進了一個火堆中。

    “砰、砰、砰”

    連續的巨響下,伴隨着無數的火星漫天飛舞,煙塵四起。

    圍着火堆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亂之下紛紛四散逃竄,現場一陣狼藉。

    “大家穩住,不要散開,全部到我這邊來。”負責此次試煉的玄靈宗弟子楊堤大聲地喊道。

    四周僅是一片黑暗,敵人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大家如果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的話,容易被敵人所殺。

    他的聲音雖大,不過很可惜沒人聽他的,那些人驚慌失措之下,一頭鑽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

    王閻沒有驚慌,而是密切主意着箭羽射來的方向。

    他不知道暗處的人是誰,不過從對方偷襲時沒有第一時間下殺手,而是製造慌亂的手段來看,那些人主要目的並非要殺光在場所有人,而是有別的目的。

    另外,不管對方的意圖是什麼,慌亂中走進黑暗落單,遠比留在玄靈宗外門弟子身旁要危險無數倍。

    還有,王閻沒動的主要原因,是他通過強大的神識察覺到,有人在暗中一直盯着自己。

    他猜測,對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他。

    楊堤身形連續閃動,將多個像無頭蒼蠅一樣逃竄的人給抓住,並扔回到場地中央,與另外幾個同伴聯手控制現場。

    亂哄哄當中,一個黑色影子快速從旁邊的樹林中掠出,身形輕盈,腳尖輕點地面就掠出數米,飛快且悄無聲息地從身後靠近王閻。

    “鏘”

    王閻一直裝作毫不知情,當對方從身後接近時,他確定了對方的目的正是自己,待對方臨近時突然拔刀向後斬出。

    刀芒劃出一抹白光,一閃即逝。

    “啊”

    黑暗中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名從後面偷襲王閻的黑衣人,本想趁亂從身後將王閻打昏帶走,卻沒想到行蹤早被王閻掌握,更想不到一個煉氣二層的人,也能斬出如此犀利的刀芒。

    王閻斬出的刀太快,黑衣人躲避不及,右手手臂被長刀斬斷,慘叫着倒飛退走。

    “來者何人不怕我玄靈宗不死不休嗎”

    楊堤怒聲喝道,反手一拍背後長劍,長劍頓時從劍鞘中直衝上天,他隨即躍起抓住劍柄,向着急速退走的黑衣人刺去,一劍將受傷的黑衣人穿個通透。

    “撤。”

    黑暗中傳來低聲的號令,剩下幾個黑衣人藉着夜色掩護,快速地離開了此地。

    王閻一直緊握着刀柄,神識覆蓋在方圓百米之內,密切注意着各個方向的動靜。

    慌亂中跑散的人,在楊堤等人的呼喊下陸續返回,沒有一個人走失,更沒有一個人受到傷害。

    那些人並沒有大開殺戒,甚至於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出手很果斷,行動失敗後撤退得也很堅決。

    他們只想達成目的,並不想與玄靈宗爲敵。

    空地中央堆起一個大大的火堆,火光將四周照亮,剛通過試煉的準弟子圍着火堆坐了一圈又一圈,六名玄靈宗外門弟子則分別站在最外圍的六個方向。

    “嚴嶸,你知道這是些什麼人嗎他們爲何而來”楊堤向嚴嶸問道。

    嚴嶸搖搖頭,假裝不知情答道:“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其它門派的弟子,知道我們試煉結束,擔心我們門派實力壯大,所以想殺我們的人。”

    “這個可能性很小,且從他們的行動來看,不太像是來殺人的,否則他們趁剛纔的混亂,至少能殺死一半以上的人。”楊堤當即否定了嚴嶸的猜測。

    “那些人也有可能是某個準弟子的仇人,打算在他成爲玄靈宗弟子之前找他報仇。”嚴嶸說道。

    楊堤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目光在衆準弟子身上掃過,朗聲問道:“剛纔拔刀反擊的是誰”

    如果嚴嶸的說法是對的,那麼剛纔受到攻擊的人,應該是就那些人的仇人。

    “我。”王閻站起來答道。

    剛纔拔刀反擊的時候有人看見了,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剛纔那些人是你的仇人”徐建中問道。

    王閻搖頭道:“不清楚。”

    他確實不太清楚那些人是什麼來頭,一開始他以爲是在試煉場得罪的人,後來想了想,如果得罪的人有這麼大能耐,請動多個煉氣三層的人來抓自己,也不至於讓自己活着離開試煉場。

    但除此之外,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得罪過誰了。

    楊堤沒有繼續追問,安慰說道:“你不用擔心,既然你通過了試煉,已經算是玄靈宗的弟子,我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謝師兄。”王閻道謝。

    他重新坐下,開始按照絕刀的方法蓄刀意。

    剛纔對敵那一刀,因爲還沒有來得及修煉絕刀,否則那個人斷的就不僅僅是手臂了,很可能會被劈成兩半。

    楊堤與其餘幾人商量了片刻,再次朗聲說道:“剛剛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想大家今晚應該也睡得不安穩,我們連夜趕路,儘快趕回宗門。”

    準弟子們自然沒有意見,與其留在這裏提心吊膽,還不如早點趕回宗門休息。

    嚴嶸雖然不太樂意,因爲他還約了人要去見面,不過這時候他堅決要留下的話,就容易讓人懷疑了。

    外面請人對付同門弟子的罪名可是非常嚴重的,輕則廢除修爲逐出宗門,重則當場擊殺。

    嚴嶸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只好把抓王閻的事情暫時放下,反正回到總門後,他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讓王閻開口。

    準備離開之時,王閻的目光隨意掃了一眼,發現望向嚴嶸的時候,對方下意識就移開了視線。

    毋庸置疑,這次夜襲玄靈宗弟子,想把王閻綁走的幕後黑手,肯定是嚴嶸無疑。

    王閻與嚴嶸有沒有恩怨

    說有也有,那就是嚴嶸想保何魁的時候,王閻不僅沒給面子,還在交手中劈了他一刀,讓他在衆人面前落了面子。

    不過這件事情在楊懷淵出現之後,應該算是過去了,嚴嶸不會爲了這口氣去得罪內門弟子。

    如果不是爲了這個,那麼嚴嶸想抓自己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他發現了我修煉了囫圇功法的祕密”王閻緊皺着眉頭思考着原因。

    這個可能性不大,囫圇功法的存在,應該只有鴻鈞老祖和王閻兩人知道,外人充其量只知道王閻修煉了什麼了不得的功法。

    不過這也足夠了,好的功法對任何修行者來說,都是不可抵抗的致命誘惑。

    “有可能何魁透露了什麼給他了,再加上我煉氣二層就能抵擋他的攻擊,所以有所懷疑,想抓我逼問出功法。”

    這麼一想,王閻大概猜到了嚴嶸的意圖,今晚的夜襲也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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