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破爛的剪着短頭髮的女孩，拿着一塊發黑的幹饃。她將這塊饃掰下一塊塞給旁邊一個更小的孩童嘴裏。
“姐姐你喫。”
那個小童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骨瘦如柴，但是臉蛋卻紅撲撲的。
不是因爲他可愛或者營養好，只是因爲他發燒了。
這個小童患上了傷害。
這在古代是非常可怕的疾病。
“小鹿聽話，你喫。吃了就有力氣，病就能好了。”
女孩乞討的時候眼淚都沒流，可在給弟弟分餅的時候，卻止不住的啜泣起來。
“姐姐不哭。”
小鹿有氣無力的擡起手，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片眼前漆黑，他的手落了下去，鼻血從鼻孔裏流了出來。
他開始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那邊的小女孩看到弟弟這個模樣，將手中千辛萬苦討來的餅子丟到了地上。
“弟弟，符水，你忍一忍，我去給你泡符水喝”
小女孩將小鹿放倒在地上。
然後急忙跑去找碗，找到碗後，她從一個破的瓦罐裏倒出一點不怎麼幹淨的水來。
最後，她從懷中摸出一張破爛的黃色符紙混入水中。
“符水來了，喝了符水，你的病就好了。”
陳浩路過這裏的時候嘆了口氣。
這不是電影的場景，而是這個世界真實的一幕。
這讓他無比揪心，卻又無能爲力。
甚至他連祝福都無法賜予這個小女孩。
因爲他不是神靈，他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普通人，一個普通的業務員。
這就是古代，陳浩在歷史書中學過。
古代秦王朝雖然統一，但也並非一直風調雨順，遇到災情，依然會有大量的人口流離失所。
不少電視劇就喜歡講這些災年涌現的軼事。
但是再好的電視劇也拍不出眼前的慘狀。
因爲陳浩所站的地方，是太原城外。
小女孩和小男孩只是城外這些難民中的一分子。
只是小女孩年齡小，引起了陳浩的注意。
陳浩走過去看了看小男孩。
他已經不行了。
這個小男孩喝的那水髒兮兮的，裏面應該都是寄生蟲和細菌。
他本來就是病人，喫不好，睡不好，水也不好。
這樣能讓他病情好轉纔怪。
但是條件就是如此。
門口的守衛根本不可能讓災民進城，更別說小男孩這樣的病秧子。
“你是來帶我弟弟走的麼”
小女孩的聲音忽然從陳浩面前傳來。
陳浩環顧了下四周。
發現小女孩竟然是對自己說話。
“你能看到我”
陳浩有些驚訝。
不愧是仙俠世界，哪怕是低武的歷史世界也有這樣的奇人異事。
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能不帶走我的弟弟麼帶我走，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我弟弟的”
陳浩又嘆了口氣。
如果他真是死神，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一定會讓這對可憐的小兄妹團聚，放過那個小男孩。
只可惜，他只是這裏的一個過客，他無能爲力。
“對不起。”
那個小女孩聽不懂對不起的意思。
“你別走”
“不”
小女孩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她想去抓陳浩的褲腿，但是手卻從陳浩的褲腿那裏穿過去。
看到小女孩這般痛苦的樣子。
陳浩實在難以拒絕。
他趕緊將終端調出來，詢問起來。
“如果我想幫助當地世界的一個居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在新手區竟然排名極高。
很多實習生都有第一次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慘狀的經歷。
這種憐憫和同情並不是聖母，而是真的想幫他們一下。
這篇在新手區最高的區域的幫助帖子裏寫到。
“不要隨意去幫助當地人，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而且人是救不過來，幫不過來的。與其幫助當地人，不如幫助你的顧客，讓你的顧客早日掌握足夠的話語權，讓他去改變那個世界。”
這段開頭標紅的話，警示着一個接一個點進帖子的人。
但是總有人不信邪，就是覺得自己在做好事。
在這段話之後，就沒有勸業務員的話了，而是分享乾貨。
“第一種方式當然就是普通的物資援助。業務員積分可以購買一切東西。不過業務員積分極其珍貴，用業務員積分買物資，那是腦殘行爲。”
“第二種方式從自己的提成裏抽取資金。每次顧客消費完之後，都會有資金提成，將資金提成轉化成物資而非獎金。這個方式還算靠譜，畢竟顧客充值數目大，提成就高。提成高，就能賺的多。”
“第三種方式是培養代理人。每個合格的業務員都應該在自己管轄的世界設定一個合格的代理人。代理人負責收集物資和後期的資料。缺點也很明顯，培養一個合格的代理人花費的代價不低。有這個功夫不如多提供顧客幫助。”
“不過代理人也可以是對顧客服務的一個補充。”
選擇代理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無非就是砸錢，砸資源給那人。
所以代理人制度很受非議，有這個資源爲什麼不能砸給顧客呢
原因在於利益攫取方式不同。
這篇文章大段是寫代理人制度的。
畢竟前兩個方法都不用特別寫。
而且代理人制度有個特別爽的地方就是，業務員能完全掌控一個人。
這種掌控對於顧客是不允許的。
但是完全掌控一個“土著”是完全可以的。
這種操控感是許多業務員願意砸錢的培養代理人的原因。
畢竟，家花哪裏有野花香。
爲了遏制業務員胡亂操作，公司規定，每個世界第一名代理人就要五點押金。第二名代理人需要五十點，第三名需要五百點每多個代理人，押金就增加十倍。
陳浩記得劉楨曾經說過，這個世界能看到靈魂的人少之又少，萬中無一。
這個小女孩能看到自己，並且不害怕，就有一定潛質。
加上陳浩的確動了惻隱之心。
他弟弟的毛病在他們這個時代很難治，但陳浩卻知道，公司的藥物能治療。
陳浩深吸一口氣。
花費一點業務員點數，買了許多的糧食和藥品，這些東西看似很多，那是相對一個人的。
就是放在整個太原城周邊的難民都太少了。
可是，給小鹿用綽綽有餘。